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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過,不覺到了夏天。

無垢天性好潔,時往紅霞溪沐浴。因恐丈夫無賴,前往偷看,總是設法掩避。鄭隱看出無垢心意,暗忖:“我和你夫妻一場,不能真個消魂,連這一點眼福都不容我享受?”心中有氣。再一想起愛妻清泉戲水,膚如凝脂,玉肌雪映,滿布露珠,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不禁心蕩神搖。覺著這等絕代佳人,但得一夕之歡,雖死何憾。可恨初定情時,不該答應只作名色夫妻;否則就是一年半的快活,怎麼都值,總比徒擔虛名,每日神魂顛倒要強得多。恨到極處,決計去和無垢明言,取消前約。念頭才動,猛想起一世人生萬劫難,何況屢劫修為,好容易能有今日。固然此時願作鴛鴦不羨仙,為了愛妻,自毀仙業,均非所計。無奈夙孽太重,前途滿布危機,就這樣兢兢業業,尚恐難免形神俱滅之憂,再將元貞失去,更無幸理。心中一寒,妄念立止。又想把愛妻從頭到腳看一個夠,愛一個夠,從此再也不作他念。只是平日假裝老成,把話說滿,無法改口。儘管背後想好千言萬語,見了人,這類求愛的話仍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心想明說不行,只有暗做。

這日夕陽西下,碧空明淨,涼風習習,暑氣已消。無垢清泉浴罷,雲鬢不整,穿著一件輕羅衣,手持小扇,斜倚匡床之上,目送飛雲,指點菸嵐花樹,更顯麗質天生,人世無兩。鄭隱越看越愛,故意拿話引逗道:“姊姊玉潔冰清,柔肌似雪,彷彿一塊美玉,通無纖暇,也從不見有一點香汗。此地天氣清和,又不甚熱,日常沐浴作什?”無垢笑道:“我生來好潔喜浴,紅霞溪又是靈泉,自經二姊仙法佈置,峰頂添了噴泉,天熱無事,前往沖洗一陣,心身均覺清涼。你又不是沒有試過,問我作什?”鄭隱笑道:“你我恩愛夫妻,你偏對我老是多疑。我又愛你不過,惟恐誤會。這次回家,言行分外小心,恐有下流想頭。你哪一次揹我洗浴,我全知道。有時故作午睡,免你為難。我不過是想和你商量,定出洗浴時間,分頭去洗,怎又多心起來?”無垢惟恐丈夫情熱,得尺進步,時刻都在留心,聞言還不甚信。又因自己好潔喜浴,每次均要避人,好些不便,意欲就此試探丈夫所說真假,當時微笑未答。一面留神,暗中查考了幾次,有時還故意使他知道。及見丈夫並未打什主意,漸放了心。笑對鄭隱道:“你如遵守前約,便是地久天長的神仙美眷。縱是名色夫妻,到底同夢之人,由你稍微親愛,原非不可。無如你們男子心性不定,你情太熱,當道業未成之際,彼此一個把握不住,大錯立成,不得不慎之於始。如你愛我,不要只圖眼前歡娛,自誤千秋大業才好。”鄭隱早就想好主意,笑答:“是非久而自明,我也無話可說。”無垢原有佈置,誰知鄭隱深沉,竟未前往窺伺。接連幾次過去,無垢見無他意,雙方情愛本厚,便去了機心。

事有湊巧,靈鵑、秋雁兩侄女年幼好動,常往山中打獵,或往城市購買食用之物,不在山中。這日天氣更熱,鄭隱見二女遠出,心中暗喜,故意拖著無垢下棋,不令行法避暑。無垢也是潔癖大深,本來玉肌柔滑,清涼無汗,因被鄭隱握了一下手,覺著溼漉漉的,笑說:“你身上都是汗了,快洗澡去,少時再下。只顧對奔,我也忘了行法去暑。”鄭隱原是詭計,隨口應了兩聲,先去溪中洗了一個暢,卻把寶劍留在當地。洗完回來,無垢知他不會窺伺,也未招呼,自往沐浴。鄭隱立時跟蹤前往,仗著仙法隱身,無垢又無防備,毫未覺察。鄭隱早把藏身之處覓好,藏在左近一株桃花樹上,暗中朝下偷看。只見無垢揚手先放起一蓬雲幕,將當地方圓數畝的地面籠罩在內,內外立時隔絕。休說由外望內,便往外看,也是一片白茫茫,連花樹均見不到一株,鄭隱暗忖:“這等仙法,從未見過,不知何處學來?也未聽她說過。幸而被她罩在裡面,否則費了多少天的心機,仍是徒勞,豈不冤枉?”

心正尋思,眼前倏地一亮。原來無垢已將上下衣緩緩去掉,現出一身玉雪肌膚,頭上烏雲也己披散開來。只見通體玉人也似,不著半點微暇。因未防人偷看,脫盡以後,先去峰前凌波而立,站在水上受那清泉沖洗。鄭隱平日想象的粉彎雪股已一覽無遺。想了多少天,好容易才得飽此眼福。奇豔當前,由不得心旌搖搖,目眩神移。始而無垢脫一件,鄭隱心便跳一下。等到無垢衣履去盡,立向水中,吃鄰近溪旁幾株花樹和那碧峰繡崖一陪襯,越發豔絕天人。鄭隱魂消意奪,人和吃醉了一般,軟伏樹上,不時閉目胡思亂想。似這樣想一陣,看一陣,心頭不住怦怦跳動,不知如何是好。有時水中人背向自己,皓腕徐伸,向上承水,露出腋下秀疏疏的柔毛;前面酥胸玉乳和那消魂之處卻看不見,偶然轉側,也只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