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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當我騙你,立往臥眉峰那等情景,不用你說,我還不想理你呢。”

鄭隱見她年餘未見,神情反更淡漠,心中一涼。剛嘆了一口氣,偶一抬頭,瞥見無垢剪水雙瞳正在注視自己。久別重逢,容光越發美豔,由不得重又勾動愛火。方要近前賠話,任壽已先避開。鄭隱本善詞令,無垢雖然有些不滿,禁不起一陣軟語溫存,連說好話,也就不願使其難堪,只得任其親熱撫慰,未加阻止。誰知鄭隱情熱如火,這等於親熱反更心癢難搔。無奈結婚之前早已約定,無垢儘管美若天人,偏又是一臉正氣,有時稍微親愛,還要窺伺玉人辭色,惟恐觸怒,越是愛極,越恐得罪,如何敢存遇想。再說,任壽又在隔室之內,許多不便,最後再三央告,求無垢不要走開,明日當往臥眉峰暢談。無垢胸有成竹,見他猴急,含笑允諾。並說:“我此次決不他往,便你不去,我也要來。”鄭隱只顧和無垢敘說相思之苦,也未問師長可曾見到,有何吩咐。談了一陣,無垢要走,鄭隱連留了幾次。無垢說:“從此常來常往,日日相見,何須在此一時?”任壽又催夜課,鄭隱方令無垢別去。由此三人重在一起修道。

無垢看出丈夫幾次情不自禁,防備更嚴。始而早來晚去。未了,索性搬來洞內,所居只有一壁之隔。鄭隱已間出日前大元真人升座,任壽、無垢均曾拜見,奉有恩命。自己一人獨未見到。深知前生孽重,師長不喜,仙府清淨之地,休說不敢胡為,行跡上稍微放蕩,均非所宜。又有任壽同在一起,隨時警戒。想起前世遭劫,也為言行不檢而起,自然不敢大意。幾次想請愛妻同回臥眉峰,均未如願。每日對著天仙化人,無法親熱,漸漸由愛生怨,不時朝無垢賭氣。無垢只顧用功,也未理他。鄭隱空恨得牙癢癢,無計可施。

光陰易過,一晃三年。這日,樗散子忽然飛回,與大元真人一洞升座。三人前往拜見,均得勉勵。樗散子隨說:“鄭隱前生孽重,所許善願大宏,非此莫解。最好在此一甲子內,使內功外行同時圓滿。日內便須下山修積,最好夫婦同行,不要離開。”一面暗示鄭隱,照著這三年的修為,防身御魔已頗夠用,只要能守定心志,言行如一,前途並非無望。鄭隱聞言,也頗警惕。退下來和無垢說:“師恩深厚,終古不忘。以前我愛姊姊太甚,有時情不自禁,事後也頗悔恨。今蒙師訓,如夢初覺,決計痛改前非。只是姊姊對我常存戒心,神情冷淡,實在難受。以後同在一起行道,還望姊姊勿念舊惡,只要常見喜容,於願已足。”無垢見他辭色十分誠懇,也頗心喜,便勸勉了幾句。

第三日奉命下山,夫妻二人高高興興,走出洞外。因奉師命,此行歷時一甲子,隨意所如,無須請命。鄭隱再三磨著無垢說:“此去便入艱難危險之境,成敗利鈍,尚所難知。可憐我愛姊姊一場,只同裳共枕,作了一夜假夫妻,始終不得親近。你那地方,此時桃花盛開,香光如海,美景難逢。我也不作他念,只求在家住上些日,陪姊姊撫琴吹蕭,敲棋煮酒,賞花為樂,略享個把月的清福,就算補我三年前忍受傷痛之苦,不在夫妻一場。如有言行失檢之處,任憑姊姊責罰,便從此不理我也無話說。”無垢近年雖然得有仙傳,功力大進,畢竟年輕天真,稚氣猶存,結習難忘,心腸也軟。想起丈夫委實痴情熱愛,既是夫婦,容他稍微親熱也是應該。加上平居無伴,鄭隱所說那幾樣,均是素來癖好。當時不忍堅拒,只得應了。

到家以後,暗中查考,丈夫果是言行如一。儘管溫存體貼,愛到極處,不似以前舉動俗氣。每日賞花飲酒,撫琴下棋之餘,功課也從不荒廢。日子一久,情分越深,當地風景又是那麼清麗靈妙,休說鄭隱,連自己也不捨得離去。到了所約日期,鄭隱貪戀愛妻同樂,再三求告多留些日。無垢情不可卻,也有一點貪玩。心想:“丈夫此去不知有多少艱難危險,順他一點心意,也不為過。”於是又留下來。這時,鄭隱心情十分矛盾:既恐失去元貞,延誤仙業;偏又愛極無垢,不能自制。為防愛妻反目,打算用水磨功夫,使其水到渠成。表面不顯,內裡每日天人交戰。有時想到郎才女貌,比翼雙棲,同效于飛之樂,心頭不住怦怦跳動,恨不能當時便把愛妻抱個滿懷,如何如何,愛一個夠。及和無垢對面,又為對方正氣所懾,休說任性慾為,連想稍微依傍親熱,都要暗伺玉人喜怒,不敢冒失下手。有時想起恨極,暗忖:“自從此次回家以來,愛妻始終笑語溫和,對於自己也是寓有深情。不知怎的,想得好好的,一見了人勇氣便退,直想不出什麼道理。”因此日日說走,只不起身。老想:“今日已過,明日當有機會。”到了明日,又是如此。空自失望憤恨,時喜時優,光陰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