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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好似心疑對頭藏在樹後,當地只此兩株大樹和一些灌木雜草,意欲全數掃蕩,搜尋敵人蹤跡。誰知那碎折的大樹本隨妖道手指向空吹去,不知怎的,到了空中,竟似被風裹住,成了一幢青灰色的傘蓋,懸在二妖人頭上,離地十多丈,聚而不散。煙光所到之處,灌木雜草也和斷樹一樣,紛紛碎裂,隨風揚起,晃眼之間,成了一片精光,寸草全無,人卻不曾發現一個。換了別人,見此猛惡威勢,早已逃走。任壽自從魔窟歸來,膽子更大。心想:“那麼厲害的神魔,尚且無奈我何,何況這兩個妖道。”便在鐵環隱身之下,手握雙劍,立定觀看。只見妖道各指妖幡,發出大量黃煙飛針,分頭搜尋。及見地面草樹已被邪怯掃盡,人影全無,瘦妖人方說:“我二人的七煞神幡,照例無論人物,遇上便成灰燼。方才笑聲就在樹後,萬無聽錯之理,怎會尋他不見?這廝不知鬧什鬼,早晚擒到,非將他用煞火炸成灰燼,連元神一起攝去,不能消恨。”

話未說完,忽又聽左近有人笑道:“憑你也配?”任壽聽出熟人口音,心方一喜,二妖人已自大怒。一個突然回身,揚手一道黃光,朝那發聲之處飛去。另一個似較高明細心,覺出不是尋常,忙喝:“道兄且慢動手,問明再說。”一面飛縱過來。就這晃眼之間,瘦妖人猛覺身後被人摳了一下,奇痛徹骨,周身痠麻。又驚又怒,忙施邪法,將幡連搖,放出大量煞光邪煙,連同飛劍,朝身後急飛過去。猛覺眼前一花,迎面飛來一個身材矮胖,穿著一件肥大僧袍的窮和尚,搖頭晃腦,笑嘻嘻的。那麼猛烈的煞火和飛針、飛劍,竟一點不怕,也未受傷,似要憑著空手從對面抓來神氣。這才知道不是好相與,一時情急,竟將左道中五鬼擒拿手施展出來。雙手一揚,兩條手臂突然暴長好幾丈,惡狠狠朝前抓去。百忙中覺出敵人並未躲閃,方在快意,猛聽一聲急叫,同時胸前也捱了一下重的。不禁頭暈眼花,口裡發甜,兩太陽穴直冒金星。耳聽對方喝道:“道兄為何對我下此毒手?你瘋了麼?”定睛一看,雙手所抱哪是什麼窮和尚,竟是同黨妖人。

原來那同黨看出對方法力頗高,形勢不妙,意欲藉著問話,激令現形,匆匆飛來。不料也是眼前人影一晃,現出一個窮和尚,一言未發,迎面先打了一個大嘴巴,頓時半邊臉腫起老高,疼痛非常。當時暴怒,忙縱遁光追趕。二妖人相隔原只十數丈,本來轉眼便可會合,不知怎的,一個只見窮和尚瘋瘋癲癲打了一掌,連縱帶跳,往回就跑,怒火頭上,並未發現同黨蹤跡;一個也未想到同黨在前是何光景,瞥見和尚迎面飛來,猛下毒手,朝前便抓。誰知全都弄錯。後一妖人正追之間,忽見窮和尚回身後撲,心中恨極,先又吃過苦頭,不敢怠慢,也和同黨一樣,忙施殺手,用千斤大力神掌朝前打去。人雖打中,自己也被對頭抓緊,奇痛徹骨,眼前一花,和尚不見。等到看出是自己人,已全受了重傷。

經此一來,全都憤激,怒發如狂。於是忙施邪法,將身護住,背抵背立定,同聲咒罵。忽聽對面哈哈笑道:“無知狗妖道,好好兩株樹,無故將它毀去,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我佛家最重因果,你們非要看我瘋和尚的尊容,且叫你們見識見識,受點報應,省得做鬼也不死心。”話未說完,人影一晃,瘋和尚突又出現,笑嘻嘻指手畫腳,嘲罵不已。二妖人本是怒極,先恨不得和敵人拼命。及至對方未次出現,猛然想起一個厲害人物,正是這等相貌,不禁大驚,呆得一呆。瘋和尚揚手一招,先前懸向空中的那些斷樹殘枝所結成的傘蓋,突似大雲飛墮,朝二人當頭壓下,其急如電。二妖人看出不妙,想要逃避,已經無及。只聽呼的一聲,好幾丈高大一幢聚而不散的枝葉已當頭罩下,將二人埋葬其內。二妖人困在裡面,左衝右突,任走何方,均難脫出重圍。那些殘枝碎葉扎到身上,和針刺一般,萬分難耐;泥腥之氣,中人慾嘔,逼得氣透不轉,難受已極。不多一會,便鬧了個遍體鱗傷,疼痛非常。急得在內連喊:“神僧饒命!”剛一張口,泥沙碎葉紛紛竄入,越發難耐,狼狽非常。

任壽本想尋瘋和尚向其覆命,見狀大喜,忙喊神僧,追將過去。瘋和尚人影一閃,忽然不見。回顧二妖人,尚在當地,碎葉殘枝,滿身飛舞,不時聽到一兩聲的哀求,不知何故,衝逃不出。心方奇怪,忽見瘋和尚又在一旁出現。並還同了一個道裝女子,只見背影,沒有看清。連忙趕去,這次瘋和尚居然未走,忙即下拜,將鐵環奉還,說了昨夜魔窟經過。

瘋和尚將環接過,伸手一指,內嵌紅珠便自落下。拿在手裡仔細查著,又搓了兩搓,還與任壽。冷笑道:“老魔竟敢和我叫陣麼?可惜我在用心機,功虧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