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又聽出隱形人乃是青衫老人六子李洪,越發膽壯心寬。順著山路緩步前行,走出三數里,將那一帶美景走完,山勢越高。途中時遇男女山人往來,見了二人全都不理。回顧下面,正有不少猛獸朝先前花林中趕去。月姑、人虎連那獸群,多被高林擋住,看不見有什麼舉動,也未見人追來。最後行到一處,乃是半山上一片平地,大約畝許,當中立著一個玉石牌坊,上有“神鬼之門”四字,左右兩條上山道路,宛如倒寫的人字。外來山人多由左面上山。兩邊路口,均有身材高大,手持長矛,背插梭鏢弓矢的壯漢把守。二人知道拜山的人應往右走,便不去理他,往右走去。守路山人見未走錯,也未答話攔阻。那山路斜行向上,並不甚長,只有半里多路。到了盡頭,忽現一洞,往裡一看,乃是一條天然洞徑,高只數尺,有的地方人須俯身而過,便走了進去。行約二十丈,地勢漸低,再走不遠,越發下溜。出口一看,眼前忽現奇景。
原來當地本是一座山腹,以前經過極猛烈的地震,前半山形完好未變,由人口起,到處崩裂,成了一條高下曲折,直往下溜的洞徑。出口一帶山腹,一直崩裂到頂,現出大片溝壑,方圓不下二三十里。到處都是奇石怪峰,倒懸森列。腳底山石錯落,崎嶇難行,絕少平處wωw奇Qisuu書網。兩旁多是深溝大壑,加上許多大小深坑,“時有黑煙白氣,噴泉地火,往上湧起,奇臭難聞,稍不留意,立墜其中。地下裂縫縱橫,宛如蛛網,最寬的裂縫有兩三丈以上,下臨無地,深不可測。那些怪石,有的朵雲滯空,平地拔起;有的宛如巨靈當道,向人飛撲;有的又似刀山劍樹,杈丫林立。必須由這亂石叢中,縱躍飛越過去。前半形勢已是奇險,等往前走了一段,地勢越來越低,石形也越奇醜。
走著走著,遙望前面,隱有彩煙浮動,色甚鮮豔。二人久居南疆,方疑那是毒風惡瘴,彩煙已散。遙望前途,好似直臥著一條長大的蓑衣蟲,竟有十多丈長短,正往對面山頭蜿蜒爬去,神態甚是生動。定睛一看,乃是橫跨絕壑之上的一條紅石樑,遠望相連,實是一排接一排的怪石,長長短短,似斷還連,直達對岸。中斷之處甚多,石形甚奇,又是黑紅相問,乍看彷彿一條百足怪蟲,橫臥兩崖之上。二人知已到了蜈蚣背難關,想起龍鐵子、巧姑、李洪前後所說的話,不由生出戒心,老遠停住,仔細觀察,除先見彩煙好似瘴氣而外,別無異狀,也未見有敵人。趙霖心想:“山月已升,天還未黑,過此一關,便達大寨,為時尚早,各位師長也還未到,何苦早去,多吃人虧?巧姑曾說這裡厲害,怎無動靜?想必又和來路諸關口一樣,被什高人暗中破去,否則哪有如此安靜?”悄告王謹,打算在附近覓地稍坐,看清形勢再走。
王謹向較趙霖心細,上來便看出那彩煙收得太快,知道各種毒瘴多是一片彩雲,停滯在那汙溼之地,怎會說收就收、聞言,見離蜈蚣背只三四丈遠近,看出下面兩旁均是無底深壑,黑暗沉冥,什麼也看不見。心想:“別處溝壑無論多深,必有云霧。現在山月剛升,夕陽猶有紅影,怎會離地才二三十丈,便是一片漆黑?”因記龍鐵於來時之言,忽然想到所贈茶葉。剛取出來含在口內,想告趙霖留意,話還沒有說幾句,壑底忽然吹來一陣香風,聞去好似極濃郁的蘭桂香味。王謹只覺香氣奇怪,微微有點頭暈。趙霖剛把茶葉取出,還未人口,猛覺異香入腦,人便當時暈倒。王謹忽然醒悟,此是極猛烈的瘴毒,暗道:“不好!”剛把趙霖手中茶葉搶過,急匆匆塞向他的口內,人已面如金紙,知覺全失。王謹耳聽“格格”怪笑,對面山坡上現出一個身材矮胖,紅衣赤足的年老男妖巫,手持一個葫蘆,往外一甩,一股粉紅色彩煙立時激射而起,朝空飛去。同時兩旁溝壑中的黑氣,也蓬蓬勃勃潮湧上來。王謹見勢不佳,知道危急萬分,不再顧忌,剛把玉塊取出,意欲將身護住,再打主意抵禦。說時遲,那時快,忽聽空中兩聲烏鳴,一團黃影和一片碧雲電馳飛來,正是前見巧姑所養青鸞、靈鶴,巧姑坐在靈鶴背上,滿臉都是驚惶之容,晃眼飛到。這時彩煙已把蜈蚣背前半天空佈滿,炔要展布過來,壑中黑煙也將湧到二人面前,來勢神速異常。巧姑一到,口中疾呼:“秋端公慢放百花瘴,要殺殺我。”隨喊:“決把情哥哥抱上駕背,隨我逃走。”青鸞已早飛下,揚爪便抱。
第一二回
古洞喜同棲 玉軟香溫情曷限
梨花春帶雨 生離死別恨難窮
王謹正在張皇四顧,一見趙霖被青鸞強抱了去,知道山女心痴情熱,決無惡意。又見趙霖昏迷不醒,心中愁急,不暇再照預計,忙喝:“且慢!”立時飛身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