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
回首走過的這條石道,道路既長,又黑,且難行,暗無天日,簡直是墳墓般的所在。此刻眼看出口近在眼前,兩人重見天日,如獲新生,滿心歡喜。
當下,兩人一前一後,相繼走出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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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光照四方,看來天色早已放亮。四下一瞧,觸目便是高大挺拔的白冥樹。樹木從內向外,由近及遠,一望十餘里,連綿不絕。而就在十餘丈外的林深處,一條羊腸小路蜿蜒向裡,依稀可見。
林賢友手拎雙錘,站在原地警惕地張望了一番,四下裡除了一大群漆黑如墨的小雀之外,並無活物。確定周圍並無危險,這才拿出地圖,比對此地的位置。
“嗯,要沿著那條小路往裡深入。”
確定了此地的方向,林賢友遙望南方,“按地圖上的指示,順著那條小路往南走不了多遠,就會見到一座大莊園。”
說著,瞧了瞧神情冷漠的魚晚晚,徑自向那條小路走去。
走在小路上,身邊所過盡是青草地和白亮如雪的大石。在林中七拐八彎地走了一陣,周圍的林木越來越稀少。
再走幾步,眼前豁然變得開朗。
只見前方五十丈外,煙雲繚繞之間,一道一丈來高的土牆,如一條蒼龍般橫臥在小路的盡頭。一棵枝葉枯黃的古樹下,兩扇半掩的院門隱約可見。不出所料,眼前的土牆正是地圖上所標記的莊園。
沿著小路,兩人來到古樹下的院門口。只見院門兩側的土牆雖然高大,但牆體斑剝,牆頭上野草處處,牆腳下更是荒草悽迷,整道土牆已是凋敝不堪。一陣秋風吹過,破爛的院門吱呀作響,老樹上的一群黑雀嘎的一聲叫,呼閃著翅膀直飛上天。
看著眼前這陰森頹敗的光景,林賢友暗自戒備,凝目洞察四周。忽聽身側嗒嗒的幾聲輕響,像是木板互相擊撞之聲。
尋聲看去,只見身旁這棵古樹背陰的一面,歪歪地掛著一塊朽爛的黑木牌子。這黑木牌子約有一尺見方,整個牌面上縱橫交錯,如鉤如劃,佈滿了符紋。走近了細看,這一道道的紅色符紋,竟像是大越國數百年前的古文字。
“這木牌上有字!”
林賢友確定木牌上的符紋就是幾百年前的文字,向一旁的魚晚晚道,“你還愣著幹嘛,過來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不料魚晚晚恍若未聞,仍是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裡,對林賢友毫不理睬。
看她神態冷漠,林賢友勃然道:“我在石道里跟你開的玩笑,是開的大了點,嚇著你了,不怨你生氣,可你不能不跟我說話啊!魚晚晚,你能一輩子不跟我說話麼?”
魚晚晚眼光瞥向一邊,並不答話。心裡卻想,這個人面目可憎,自己是寧可裝聾作啞也不想和他說話的,但是看眼下的形勢,總不和他說話也是不可能的。別說他只是品性卑劣,就算自己和他有深仇大恨,也該暫時放下怨懟,凡事等出去秘境再說。決不可因為自己的喜惡,而耽誤了為母親尋取草藥的大事。
心裡想通了,也就懶得和林賢友一般見識了。當下走到古樹前,辨識木牌上的文字。
林賢友嘿的一笑,道:“你不是不理我的麼?”
魚晚晚淡淡道:“你管不著。”心裡暗歎,“這人的臉皮,何其之厚。”
這木牌上的古怪符紋,的確就是大越國數百年前的文字。魚晚晚自幼研讀古醫書,對大越國千百年來的文字,那是瞭如指掌,識辨起來毫不費力。
然而,越看下去,臉色便越是凝重。看到最後,盯著木牌的目光竟充滿了驚駭。
“怎麼了,牌子上寫了些什麼?”林賢友見她臉色有異,心裡一沉。
“上面說,進入院門之後有一大片稻田。向南走過稻田之後,就是一個大花圃。按曾祖所說,紫晶花就是種在這個大花圃裡的。”
這紫晶花,就是魚晚晚要為母親尋取的三種草藥中的第一種。而按照仿繪的地圖來看,木牌上所言不虛,確實是要經過一片稻田之後,才能到達花圃摘取紫晶花。
魚晚晚續道:“木牌上說,稻田裡有護花十長老看守著後面的花圃,要想到花圃裡摘花,要當心十長老的攻擊!”
“護花十長老?”
林賢友吃驚不小,愕然道,“這麼說,這秘境裡早就蹲下人了?”
魚晚晚點了點頭,猶疑道,“我也不敢相信秘境里居然有人,可是牌子上就是這樣說的。”
在兩人看來,這神草秘境不知已在世間存在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