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大哭小叫,重則會被嚇得玄識盡喪,大病一場。再想到剛才他又是噤聲,又是連打手勢,如此故弄玄虛,無非是為了讓自己更容易上當,而自己還誤認他是靠得住的好人,心裡既是憤怒,又是埋怨自己太過愚魯。
林賢友見她秀眉緊蹙,怒氣勃勃地盯著自己,微笑道,“生氣了?”
魚晚晚憤怒道:“林賢友,我可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嚇我!”
事到如今,魚晚晚稱呼林賢友,已經不是什麼“楚公子”了。想眼前這人品性卑劣,可謂作惡多端,對他直呼其名已經是很客氣了。至於“楚公子”的稱呼,他根本不配。
林賢友笑了笑,道:“我也不是故意嚇你的,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苦衷?你有什麼苦衷?”
“呃……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笑話我。嗯,走在這條陰森森的石道里,我也挺害怕的。”林賢友低聲說著,臉上頗有慚色。
“你害怕?”魚晚晚一怔,道:“任誰走在這條石道里,難免也會害怕。可是,你害怕跟你嚇我有什麼關係?”
“嗯,是這樣的……”林賢友囁嚅著,道:“幹過獵團的修士,都有一條‘嚇破嚇’的講究,你聽說過麼?”
在林賢友所從事的獵團行業,團中的獵師們追捕玄獸時,往往會追入某些陰森可怖的境地。獵師身處危地,自然會感到害怕,而害怕顯然是一種煎熬。為了免受提心吊膽之苦,千百年來,有獵師就創出了所謂“嚇破嚇”的說法——
比如,在某一個環境下,張三和同伴李四都很害怕。這時候,張三如果透過某種手段,把李四狠狠地嚇一跳,李四被嚇得魂飛魄散,而張三心底的懼意就一消而散了。
這種恐懼轉移法,就是所謂的“嚇破嚇”,幹過獵團的幾乎無人不知。但多數人都把這種說法看作扯淡,真正像林賢友這樣有板有眼地嚇唬同伴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
魚晚晚對獵團接觸不多,並不知道“嚇破嚇”的門道。此刻聽林賢友一說,立刻就明白了,渾身竟陡然湧起一陣寒意。
“林賢友,你自己心裡害怕,就把你的懼意轉移到我身上,你還是不是人啊?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卑鄙了!”
明白了林賢友的險惡用心,魚晚晚杏目含怒,憤憤不已。
“晚晚,你別生氣!膽子都是嚇大的,被嚇一嚇也有好處啊!你不信麼?——你再往前走下去,我敢說,前頭就算有一百隻雙頭蝠怪等著你,你也絕對不再害怕了,呵呵……”
“住口!”魚晚晚一語打斷。隨後搖了搖頭,道:“我沒想到,你這人竟如此之壞。”
對於林賢友的卑劣,魚晚晚還真是始料不及。她知道自己被耍之後,本以為林賢友只是惡作劇,想看看自己花容失色的狼狽樣而已。沒想到竟是把他的恐懼轉移到自己身上,這麼看來,跟惡作劇可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在此之前,魚晚晚也料想到,要在秘境中尋取到三種草藥並非易事,心裡對同伴林賢友也還有三分仰仗之意。現在算是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這人簡直就是一條狼,緊要關頭還想指望他出力?別做夢了!他不在背後禍禍自己就算很慈悲了。
魚晚晚對林賢友失望之極,不想和他再說一句話。當下一手執燭,一手提劍,自顧自地繼續前進。
“呵呵,這回是真生氣了。”
林賢友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拎著雙錘跟了上去。
這一路走下去,石道中的怪叫聲越來越大,颯颯的風聲也是此起彼應,比起剛才的地段,那是更可怖了。然而魚晚晚被林賢友狠狠地嚇了一回,正如林賢友所說,前面的道路即便再兇險,心中也是瞭然無懼,沒什麼可怕的了。
再走片刻,腳下的石道變得平坦,而周圍的空間也是陡然變大,像是走進了一個大石室裡。室中氣流激盪,轟轟隆隆,看來那陣陣的怪叫正是從這間石室裡發出的。
兩人無心理會石室,繼續前行。走出石室,拐過兩道彎後,石道又由平坦折而向上。
林賢友的膽色本就不小,而魚晚晚此刻正氣在心頭,大有誅盡世間宵小的無畏氣魄,兩人也不管前面的道路是否有甚危險,只顧昂首向前。才走了百多步遠,便聽得附近嘰嘰喳喳的一片鳥叫聲。
林賢友大喜道:“聽見了麼,有鳥叫聲,看來快到出口了——”
正說著,再拐過一個折壁,只見眼前的道路黑白分明。三丈之內,道路一片漆黑。而三丈之外,明媚的陽光從一個房門口大小的圓洞裡照射下來,道路竟亮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