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多年來,芳華當真沒把你做女人養?”韓子川沒來由的突然冒出了一句。
當時的太陽剛巧有些耀眼,我眯了眼睛,轉身望著他。
他愣怔了一下,
像是看傻了……
半晌,視線才從我臉上緩緩移開,落至了我的頭上。
“你的義父是芳華獸……對不對?”
我癟癟嘴,懶得搭理他,瞥了他一眼,繼續走。
一聲不吭地跟在我後頭,二人一前一後,腳步都很輕柔,偶爾有落葉簌簌地聲響,他的聲音上揚,響亮如玉,“芳華避世而居,一人清靜慣了,他卻還收了你作養子。”
風徐徐的吹著,發揚起,空氣中蕩著甜甜的花香隱約還有一股獨特的氣味夾著藥卻又香著酥到了骨子裡。
“他待你極好……”
韓子川的聲音頓了一下,“竟然還把芳華木贈與了你。”
這突然而來的一句話讓我有了興致,身形停滯了一下,用餘光瞄到他極專注的望著我髮間的簪子,他就站在柳樹下,靜止一動不動,像是化作了石頭一般,臉上是柔和的笑容,眼神既興奮又有些彷徨。
他這舉止與表情,
隱隱讓人覺得不對勁兒,卻又不知道究竟是哪兒出了錯。
我遲疑了一下,摸了下簪子,卻見他眼裡神采一亮,我心裡緊張,收了手,“……這簪子是芳華木做的?對我義父很重要麼?”
他搖搖頭,“你可以去問他。”
“你見過芳華木對不對?”我眯起眼睛望著他,想從他神情探出個究竟,“這簪子我天天戴,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他臉上想笑卻又笑得愈發的苦澀,“芳華木珍貴得很,能解百毒,世人都在尋,我以前有幸也見過,不過你的這支不太一樣,我也只是揣測,不敢枉自下判斷,如今你身上的大變化,怕是與它也脫不了關係,所以我才能確信。”
我心裡一窒,
他卻拱了拱手,“我乏了,先走一步。”
身形竟有些倉皇失措。
切,
這人……毛病,
翻臉比翻書還快,一會兒工夫便走得沒了影兒了。
我站著望了一會兒,慢悠悠回了宅子,合上門,抽了髮間的簪子,拿在手裡,細細的看著,
低頭,湊近了,聞了一下,這會兒竟沒有剛才那般的香了。
這真是芳華木麼?看著也和普通的紅木沒兩樣啊。
握在手心裡暖暖的……
從方才韓子川的神情上不難看出,他似乎還有所隱瞞,唉……究竟是什麼呢,我嘆了一口氣,將簪子擱在案上,不經意間,突然瞅見了銅鏡。心裡一窒,遲疑了一下,徐徐走了過去,心情竟有些迫不及待。
說到底,這麼久了,除了面板白了點兒,我還不知道自己究竟長什麼樣,
銅鏡映著著昏黃的人影,徐徐近了,也清晰了不少。
一抹身影,雖是穿著男袍,卻遮不住那婀娜的身段,這般搭配竟揉雜著男子的風流與女子的柔弱,引人無限遐思,讓人移不開眼。
這眉宇,輪廓。
竟比我以前,好看不知多少倍……
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響從我身後傳來。
“毒解了麼?”
憑空多出了一個聲音,讓我一驚。
鏡子裡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他立在我身後,那綴在眼角下的硃砂,襯著一雙美目,讓人覺得分外多情。
“義父什麼時候推門進來的,我竟一點也不知道。”
“來了也沒多久,惦記著你,便來看看。”他攬上了我的肩,將我拉著正對他的眼,低頭望著我,笑了。
眼神裡滿是溫暖,
他離我那麼近,呼吸的氣息都拂在了我的臉頰上,癢癢的也讓人有些不安,心裡一陣亂的跳動,我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手撐在案上,卻把一個什麼東西,撞在了地上,發出好的聲響。
“哎呀……”我低頭。
什麼東西掉了?
他卻舉手撫上了我的臉,指間摩挲著我的眉目,捧著我的臉。
我眨了眨,
他的語氣是從沒有過的溫柔,比春風都要拂過都要暖人心,“你的相貌與你父親竟如此的相像……”
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芳華認識我的家人,難道……
“你與我父親相熟?”
“那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