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
高蔭田不知如何開解,他坐在於梅的病床邊,溫厚的大手抓住於梅冰涼的小手。這雙手曾經也是一雙拿手術刀的手啊,可現在……
“梅,還記得我們一起連臺做的直腸蔭道修補手術嗎。昨天,他們兩口子一起到我的辦公室感謝我們呢。”
於梅苦笑了一下:“今後再也沒有了。”空氣一下子又沉悶起來。
直到於詩隱敲門進來,“嫂子,想到我這裡療養說一聲,我去接你,看你把老高折騰的,魂都快嚇掉了。”
“打擾你了,於院長。”於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想明天回家去。”
“剛來急什麼,我這裡有溫泉,你和高主任泡幾次再走吧。”於詩隱很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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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齊寰回家看不到我會著急的。”於梅推辭道。
“詩隱,你嫂子不願住,我就和她回家吧。”高蔭田說。
“那好,有時間你們領著齊寰過來,我隨時歡迎。”
回家路上,這些陳年往事的片段不時翻上高蔭田的心頭,算一算,已經八年了。
第二更完畢。
第五章另樣的團聚
故事進行中,夜晚的舞蹈!
夜,如水的月光,一地碎銀。
高蔭田把車窗放下,讓夜晚清涼的風吹去遺留在身上酒吧的味道,避免妻子不必要的詢問和擔心。
清荷園小區裡,五幢大樓靜悄悄的,夜已深了,草坪上人工湖周圍已看不到散步的人了。
高蔭田手拿康乃馨走進電梯,他用手輕輕撫摸康乃馨嬌嫩的花瓣,感受那種細膩在指腹間的靈動。輕微的“嗡嗡”聲後,電梯“叮咚”一聲停在十九層。
清荷園是鳶城中心醫院組織職工集資蓋的宿舍樓。
高蔭田住的第三棟第二單元,1902號,是一套複式公寓。這是高蔭田和於梅在很多年的奮鬥後,一起貸款買下的家產。
就要到家了,高蔭田把手中的康乃馨捧在眼前,看著粉色花瓣溫柔的舒展,心中忽然一陣莫名的情緒。
往常,高蔭田如果晚回家,總是買一些妻子愛吃的宵夜,水果,雖然家中保姆可以隨時去超市給妻子買她想吃的任何東西,可高蔭田還是喜歡按自己的認知買一些東西寬慰自己的妻子。今晚,他買給妻子於梅買的是花。
輕輕開啟家門,裡面是溫馨的微暗。摸黑換上家居鞋子,臥室裡傳來於梅細微的呼吸聲。
高蔭田搬過一把椅子,輕手輕腳的坐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妻子的臉。
於梅截癱八年了。這期間,於梅哭過鬧過吃過安眠藥。一次次的住院出院。就這麼一路風風雨雨走下來,心慢慢的沉寂了絕望了。無可奈何而又絕不甘心的接受著這個嚴酷的事實。好在有齊寰膝下承歡,也算無可奈何的一種圓滿吧。
不知是高蔭田的嘆息重了,還是握痛了於梅的手,亦或就是一種心靈感應,於梅醒了。睜眼看到高蔭田坐在床前,夢囈一般說:“田,你回來了,累了吧。”
“梅,齊寰的闌尾炎又發作了,我傍晚剛給他做了闌尾切除手術。現在他睡著了,我回來看你一眼,跟你說一聲。回頭還得回醫院陪咱兒子去。”高蔭田握著於梅的手輕輕的說。
高蔭田還想說,兒子手術前備皮不徹底呢,體毛居然沒有剃去,那個值班的小護士想什麼呢。可話到嘴邊硬是嚥了回去。
“可憐的老兒子,這闌尾炎鬧騰了兩回,還是切了。齊寰沒事吧。我還是和你一起去醫院吧,在家我也是不放心,睡不著。還不如去看看放心。”於梅著急的撐起上半身。
高蔭田頓了一下,“都這麼晚了,你行動不方便,還是明天吧。”
“明天行動就方便了?”於梅很敏感。
又說錯了,怎麼就沒記性呢,為甚麼總是提起這事,高蔭田心裡責備著自己。
“田,我希望兒子醒來時握著的是我的手。我是他母親,他現在有病,我卻不能在他身邊照顧,他心裡會難過的。”於梅的傷心是自己的無能為力,但凡有一點可能,她也願意為兒子為丈夫付出。
於梅的意識裡,高蔭田的孤獨是她的不能同步。她知道,工作上她再也不能以相同的姿態與丈夫一起同臺做手術,共同工作了。
生活上,她包攬一切的時代已成為過去,代之以依賴和仰仗,接受丈夫的幫助和給予。這是於梅最大的悲哀。
高蔭田對於病中的於梅充滿了深深的憐憫,想起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