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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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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得要給高蔭田打電話,於梅不讓,她知道這時候高蔭田正在搶救患者,一定在手術檯上。就是知道,也來不了。張得倆口的眼淚也就下來了。

張得說:“於梅啊,都這樣了,你還護著他。”

於梅有氣無力的說:“這不是要到醫院嗎?他在搶救患者呢。”

當120救護車把於梅拉到醫院,高蔭田還在手術檯上,直到於梅的手術做完,他也沒下手術檯。

那天,高蔭田只在手術檯上用吸管吸了一袋牛奶,連續奮戰到凌晨兩點,做了三臺手術。

期間,於梅被推進手術間準備麻醉時,高蔭田才穿著血跡斑斑的手術衣過來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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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啊,你沒事吧。”高蔭田咬牙忍著,眼淚往肚裡吞。他要給於梅信心,他還要繼續那臺未完的手術。

“沒事,你放心吧。”於梅虛弱的說。真的沒事嗎,下肢一點感覺都沒有,這讓她擔心得不得了。那種誰也代替不了的無望,那種錐心的痛。

然而,這只是苦難的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高蔭田忙成了陀螺。每天指導保姆怎樣給於梅做好營養餐,甚至怎樣翻身,拍背等等。

高蔭田一邊忙工作,一邊做家務照料上學的兒子,護理截癱的妻子。一間小小的病房,高蔭田陪著於梅一呆就是三個月。再也沒有辦法時,輪椅就成了於梅的代步工具,

再後來,早晨上班前,傍晚飯後,花園小區的人們經常可以看到高蔭田推著輪椅上的於梅在人工湖畔散步。時不時的高蔭田停下腳步,和於梅抬頭看閒雲從頭頂飛過,聽小鳥在樹枝上唱歌,看錦鯉在湖水中扭腰。

於梅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彆扭,就要求高蔭田推她回家,這些賞心悅目,在於梅成了悲哀。不能以同樣一棵樹的姿態站在高蔭田這棵秀挺的大樹身邊,成了於梅心中解不開的死結。傷殘揉攦著她脆弱的心臟,在不能自拔的泥淖裡,自閉了自己的心靈。

從此,抑鬱糾纏著她發呆,失眠,甚或神經質的狂躁。於梅開始偷偷攢安眠藥。

那天,她乘保姆出門購物的機會,吃了下去。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意識漸漸消失時,她留言給高蔭田,“田,今生我不能再與你相伴,好遺憾。我不能成為你的累贅,來生再相見。你曾經的梅。”

那天是星期一,上午是高蔭田主任大查房的日子。

這天的查房,高主任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主管醫師彙報病情的時候,他居然沒有聽清,硬是讓他重複了一遍。

九點,正在查房的高主任忽然一陣心緒不寧,想立即回家看看。

出了病房,在走廊上,他交代侯副主任繼續查房,脫下隔離衣,開車直接奔向花園小區自己的家。路上碰到一個賣草莓的,他停下車給於梅買了兩斤新鮮草莓。

換上家居鞋,就說:“小梅,看我今天給你買的草莓,很新鮮,你現在吃嗎?”沒人回答,他把草莓放在客廳的茶几上,走到臥室門口。於梅翻身向裡側臥著。

高蔭田又叫:“小梅,吃草莓嗎?”於梅依然一動不動。

半掩的窗榧吹進一縷風,吹著於梅的一縷頭髮飄了起來。高蔭田輕輕扳過於梅的肩膀,看到於梅緊閉的雙眼,灰色的嘴唇,好一陣心痛。

高蔭田潸然淚下,“小梅啊,你這是何苦呢?”

他輕輕地掰開於梅的嘴,聞不到特殊的異味,又看到安眠藥小小的藥瓶。心下了然。他不想張揚,立即抱起於梅坐電梯直接來到地下停車場,把她放在車上。

路上,他撥通好友鳶城療養院院長於詩隱的電話,說明情況讓他提前準備一下。

鳶城中心醫院幾乎都認識他們夫妻倆人,人多嘴雜,說什麼的都有,想來於梅也不想讓人們知道這事吧。

洗胃,灌腸,催醒劑,輸液,吸氧,一番折騰後,於梅終於悠悠醒來:“田,你怎麼不叫我走呢?”

高蔭田沙啞著嗓音說:“是我關心不夠,梅你別這樣,我們還有齊寰呢,明天他就放暑假了,讓他陪你好好散散心。這是於院長的療養院,風景宜人,還有溫泉,你換個環境,開闊一下心胸。”

保姆小翠說:“於姐姐,你嚇死我了。你這樣走了我是有責任的。高大哥對你多好,還有齊寰,你怎麼捨得走呢?鄉下,我哥喝醉了酒打昏了我嫂子,嫂子都沒捨得走,還不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和家嗎。”

“小翠,你不懂……。”於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