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滿眼的疑惑全朝武天豪潑了去。
唐璨先有動作,她起身,拉好略為皺亂的外衣,對馮即安禮貌客氣一笑,從容步出房,一點兒都無難堪窘困狀。
“你比我預估的還要早。”武天豪轉向他,有著跟唐璨一股的自然,都是笑得坦然;而且,在那笑容之中,還有一抹難掩的幸福感。
“那位是……”馮即安仍有些呆滯,搞不清情況地問。
“珍珠耳環的主人。”
馮即安驚喘一聲,奔至門口,唐璨的背影己失了蹤跡。
“難怪看來挺眼熟的;我沒想到你還真的找著她了。”
“坐下來吧!趕了幾天的路,辛苦你了!”
“無妨,正巧到這兒來避避難,也是好的。”
“什麼意思?”
馮即安嘴一撇,走到他身旁把溼淋淋的斗笠擱下,同武天豪望著外頭煙雨暗幹家;然後,他像想起什麼似的,整個人輕鬆地笑開了。
這倒好,老二從此不會再有什麼遺憾了;過去常常看他這麼睹物思人,他心裡也亂。
“她也認識我嗎?要不怎麼會衝著我笑?”馮即安問。“……”“怎麼不吭聲?”“三弟!”“晤——”
“大哥最近好不好?”
“老大?你不也聽到了?”轉過頭,馮即安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而後下意識的捏住下顎揉了揉,才喃喃自語道。“老大現在可是風光得要死!皇上親自頒下婚約,那朱清黎又生了張美得連和尚都要動凡心的臉,笨蛋也猜得出來這結局到底好還是不好。”雖這樣說著,他卻用一種不以為然的態度撇著嘴,然後又揉揉下顎。
“捱揍了?”武天豪這才注意到馮即安下顎那塊淡淡的瘀青,他懷疑是否為狄無塵下的手。
大哥不是隨便對兄弟拳頭相向的人,而且以即安的身手,就算碰到一流的高手,也不會白白處於捱打的局面不還手。
還在疑問當口,當他聽見馮即安的喃喃自語,武天豪終於瞭解了一大半,這傢伙八成又揀錯了場合說話。他望著即安,這毛病要再不改改,以後會更慘!
“大哥做的?”
“是啊!這一拳。曙,你瞧,夠狠的!”一聽老二難得對他有同情的口氣出現,馮即安放下手,得了便宜又賣乖地換上滿臉委屈之色。
“怎麼會這樣?”
“你問我,我問誰呀?唉!算了,算了,別提了!”他兩手在空中亂揮舞一陣,滿臉不耐。
“清黎郡主……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她啊——”馮即安收回手,頓了頓,原來的懊惱忽然轉為失笑,“唉!那女人是個異類。”
“怎麼說?”
“我很難跟你形容她,只能說,她很美,真的很美,比玉如霞,比長樂郡主都好看得多;但這並不是她最特殊的地方,跟她相處過,你才會發覺,她的個性才是最吸引人的。”
止住笑容,馮即安朝正在沉思的武天豪俏然挪去,一搭肩,對他挑眉投去邪惡的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現在有了眼前這位唐姑娘,就是有一百個清黎郡主在你面前晃盪晃盪,只怕你瞧都不會瞧上一眼。嗯!透露一下,你們……到達了什麼程度了?”他的語氣裡淨是暖味。
果真是死性不改,武天豪臉一紅,背過臉去咳了兩聲,顯然拿這位結拜兄弟無法可想。
“說話客氣一點,人家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清清白白,是這樣嗎?”馮即安見他那模樣,這位義兄向來坦坦然然,現在居然不敢面對他回答,根本就是預設了;而且,就以他剛進來時,兩人之間那不言而喻的親密笑容,說什麼他都不相信這兩人之間沒發生過什麼,為此他笑得更加放肆。
武天豪眼角白過他的下巴,這次的目光全是譬告意味。
“唉!別火大!我可不想我美麗的下巴上再受一次傷。”立刻,馮即安舉兩手投降,一副知錯必改的樣子,“不鬧你了,我是來確定一下;你真把七採石追到手了,那……李茗煙呢?”
提到七採石,武天豪的心整個蕩了一下。
他始終沒忘大哥在關外交託給他的重任,也沒忘此行一路追來的目的,更不會忘記他向來公事公辦的原則。
他的人雖不在宮門內,但在心中,仍有他的律法。
律法告訴他,唐璨雖是心之所愛,卻也是他必須要交出去的;但……他知道,這己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原本一開始單純的想法,是要把唐璨和七採石帶回狄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