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身的洞。身處其中,她便可以使用法力。
她沒日沒夜的使用火術,企圖烤乾琉璃海水,讓水位下降。
可這個辦法失敗了。
海水確實因烈火蒸發了尺許深,卻在半空中凝結為雨雲。傾盆大雨降下,那些奇異之水最終又一滴不剩地迴歸琉璃海中。
沒辦法了。
嚴厲回到思過崖。
暴雨澆透了竹屋的屋頂,竹屋連帶屋裡的一切,統統都化為琉璃。就連思過崖上那一灘血,也變得七彩閃爍。
“下山最是容易。下次我們造個滑輪,一路滑下去,更刺激。”
想起白蓮花說過的話,嚴厲比照在凡間曾經看過的滑輪樣式,將鳳尾鞭化作此物。
海的另一邊,蒙臣正跟屬下們商量過海之法。
事實上,目睹白蓮花馱嚴厲過海之後,蒙臣便命屬下們想辦法過海。
一隻甚有修為的孔雀請命化為螻蟻,試圖順著懸索爬過去。可海面上風大,小身體禁錮了他的修為,他沒堅持多遠就被狂風吹走了。然後是隻臂力不凡的猴精以手代腳,掛在懸索上。奈何懸索太長,他沒走到一半就力竭,也落了海。
損了兩員愛將,蒙臣正懊惱之極,也只得耐心等候。
這日海中央忽然火光沖天,繼而又電閃雷鳴,海面上大雨傾盆,降下去的水位又漲回來了。蒙臣急於探明緣由,正跟屬下們討論,就聽瞭望之人叫道:“尊上,似乎是大神嚴厲過來了。”
眾人跟著蒙臣定睛一看,順著懸索飛速而來的紅影果然是嚴厲。第七六章
把妖帝事宜稟告給晧睿仙師,駿吾便下了界,在她位於娑婆天的洞府療傷,至今已有數月。
進魔界之前白蓮花傳訊給駿吾,勞她前來襄助。晧睿仙師賜下那枚靈藥功效非凡,駿吾的傷已好了泰半,有她在暗處守住這根懸索,的確能多一重保障。
白蓮花把那粒孔雀膽也交給駿吾保管,然後不但確認嚴厲袖管裡是否清空,還把她拉到角落裡,把夫妻倆全身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回到懸索時,蒙臣業已帶人趕到。
悽惶之生暫且不能洩露,蒙臣看來鄭重其事的架勢,照膽重傷未愈,她竟是打算親自守住這條懸索。之前聽聞已覺匪夷所思,眼見這條不俗之路,她跟眾屬下都十分驚奇讚歎。
“枯守無趣,你不如跟我們一起上山。”嚴厲不鹹不淡地提議,把山中風光之奇、之秀、之美,靈氣之純厚,種種好處逐一描說。
蒙臣卻不為所動道:“大神與駙馬如膠似漆,鶼鰈情深,本尊何必去壞二位的性致?”顯然她是深深明白,上了山她孤立無援,處境莫測誒……
頂著蒙臣及其一眾屬下的驚奇目光,白蓮花馱著嚴厲踏上懸索,健步如飛,往懸索盡頭而去。
空置一年多,山中竹屋已蒙了塵。夫妻倆先忙著掃灑。
上回來嚴厲並不中意這個新家,這次感覺卻不相同。因為她即將在這裡經歷的,是眼睜睜看著一個韶華正盛的男人如何為她一日一日老去。一切還沒有開始,她已被無力之感深深困擾。
察覺她自從得知她被渡魂話便少了許多,白蓮花心知她在糾結什麼,也不急著勸慰,掃灑完,沐浴後,拉她坐到山西面那塊斷崖上,煮上一壺茈碧花茶,等著賞夕陽。
白蓮花煮茶的動作透著靜雅,整個過程都讓嚴厲覺得賞心悅目,煮出來的茶水則被她視為美味。
本來嚴厲只喝酒,每上玄清山拉著白蓮花喝酒時,他總是以酒量不佳為由推脫,反而拉著她喝茶這個味道極清淡的東西。
慢慢受到薰陶,她居然也愛上茶。
起初她以為,跟他相處的時候覺得心裡很靜,就是因為喝了茶水的緣故,後來才恍悟,真正讓她覺得心靜的是他這個人。
譬如他說話的時候一向都不緊不慢的,溫吞到透著慵懶。他不會誇誇其談,不會油腔滑調,卻時常都會出人意料。
譬如他從來他都不會莽撞行事,只要不是火燒了眉毛、刀子捅到心口的急事,他都會不緊不慢的先思索一番,計劃一番,胸有成竹才會動手去做。
不知不覺之間她就慢慢適應了他的節奏,以至到後來每跟他相處,彷彿她整個人都放慢了節奏,自然心就靜了下來。
但他雖然大多時間都很溫吞,卻也能動如脫兔,雷厲風行。
再慵懶,他也是隻做足偽裝的猛獸。
看著他把茶碗端起來,先聞了聞茶香,這才微微仰首,修長的頸自衣領中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