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民遵旨。”衛子禮隨玉巽之一道離去。
“接下來,就只能等訊息了。”尉遲粲無奈道。
“可不是。”玉衡之嘆口氣。
他倒不怕對方如何難纏,就怕妻子為了他而擔心受怕。
踏出客棧大門時,練凡抬眼望去,天色陰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溼悶氣息。
那溼悶的氛圍,化為濃厚的壓力,緊緊地往她頭上壓下。
不是她的錯覺,她的身體真的有狀況,一天比一天還要難受,尤其是今天被他給嚇得……似乎就連心窩都發疼,呼吸也困難。
她應該歇一下,可是她想幫他買塊胡餅,摔下馬後,今天一整天他只喝了半碗粥,說不定胡餅可以讓他開胃。
小彌和徐管事在後院熬藥,她去去就回應該不打緊的。
忖著,練凡緩緩踏出腳步,直往對街走。
人潮依舊擁擠,到處鬧烘烘的,等她走到賣胡餅的店家前時,人潮突然朝四面八方散去。
她抬眼,看著點點雨滴落下。
“老闆,我要買十塊胡餅。”她忙喊著,就怕雨勢下大,她要是淋溼,相公又要生氣了。
“好!”
她站在店門口,裡頭忙成一團,她走不進去,只能在簷下勉強避著雨,看著街上的攤販正急忙收拾著貨物,有人拎著簡單的商品走避,也看見有兩個男人,像是一對父子,張大眼直看著她。
她納悶,勉強笑了笑,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卻聽到——
“小凡!”
她呆了下。
是叫她嗎?可是,她並不認識他們呀……
“小凡!”其中較年輕的男人已經奔到她面前,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還活著……你居然還活著!”
練凡震愕地往後退。這個人恐怕是正牌練凡的家人,而那說法像早知道正牌練凡已死了一樣……她踉蹌了下,不意後方有人揹著貨箱避雨,硬生生將她撞倒,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沾上泥濘。
“小凡,你要不要緊?”
張不開眼,她頭暈目眩得厲害,雨滴打得她渾身發痛,她努力想要推開男人,可力氣卻一點一點地被雨水給侵蝕,黑暗寸寸降臨……
“少夫人!”
隱約之間,她聽到徐管事的吼聲,伴隨著沉穩而迅捷的腳步聲。
她感覺被包圍,之後,一路跌進黑暗裡。
“子禮,她為何昏迷不醒?”
“……”
“子禮!”
“我不知道,她的病情太古怪了,惡化得太快,我從沒遇過這種情況。”
“怎麼可能?你明明跟我說過,她不過是氣血不順,吃了幾帖藥就好,而且她也沒跟我說過她有哪裡不適!”
恍惚之間,她聽到相公失控的暴吼聲。
這是很難得的,她從未見過他失控,所以很想張開眼,可卻怎麼也辦不到……力氣像是被抽光,這種感覺她以前也有過,就連想要清醒安慰家人都很難。
“衡之,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玉衡之瞪著勸說的尉遲粲,目光再移向跪在房門口的一對父子。“說,你們到底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我們是小凡的父兄,到北場來賣些雜貨,在路上巧遇小凡,便上前打招呼,可是她……卻像是不認得咱們。”開口說話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你們是練凡的家人?”玉衡之微眯起眼。“如果是,為何你們走近,會讓她嚇得驚惶失措?!”
這狀況是知恩親眼所見,絕非誣賴!
“我們不知道,可是我們真的是小凡的家人。”
“爺兒,這人在遇見少夫人時,說了句,你居然還活著。”徐知恩低聲道。
雖說當時距離有點遠,但依他的耳力,絕不會聽錯。
“說,你為何這麼說?”玉衡之垂斂長睫,冰冷聲調中蘊著殺氣。“你根本就不是練凡的家人,你是殺手吧。”
“不是,我真的是小凡的兄長,我之所以會那麼說,那是因為……”那人猶豫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囁嚅地解釋,“因為小凡要出閣前生了病,可是因為我們已經收了錢,所以當迎娶花轎來時,我還是把她抱上了花轎……我以為她只是個沖喜新娘,玉府不會善待她,所以她可能過府就回不來……”
“胡扯!練凡打一開始就身強體壯,哪像是生病了?”她活蹦亂跳,精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