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推拿的手,突然往他的背部用力一拍。
他不禁倒抽口氣。“你在謀殺親夫?”
“讓你多點傷痕,更像個男人。”練凡惱道。
房裡冒出幾道隱忍的笑聲。
玉衡之懶懶回頭,就見衛子禮正坐在桌邊嗑瓜子,笑得最大聲,而站在床頭的玉巽之則是用力地忍住笑。
他哼了聲,撇撇唇。“果然是近朱則赤,娘子,多少也學到我部分精髓了。”
練凡垂眼幫他推拿著,他被拋摔在地時磕出一大片的淤傷,瞧見那赤中帶黑的淤傷,她便心疼得厲害。
“練凡?”他回頭看她,瞧見她那雙大眼滴滴答答地下著雨,趕緊坐起身,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對不起,都怪我貪怪,才會讓馬兒失控。”
她還是無聲低泣著。
“別哭了。”玉衡之輕拍著她的背。
喜歡逗她、鬧她,但他一點也不想見她掉淚。
她的眼淚,會教他不知所措。
“王爺。”
門外突然傳來聲響,玉衡之抬眼望去,只見尉遲粲推門走進來。
衛子禮趕忙起身,站在玉巽之身旁,一起行禮。
“王爺。”
“無須多禮。”他擺擺手,走向床邊,問道:“衡之,你的傷不要緊吧?”
“不怎麼要緊,就……一點淤傷。”玉衡之說著,以眼示意,要他別在練凡面前說出一些事。
尉遲粲自然懂他的意思。但要是他的娘子一直待在這兒,那豈不是什麼都不用說?
“練凡,去幫我看看知恩抓藥回來了沒,要是他回來了,便讓小彌幫我煎帖藥吧。”
她緩緩抬臉,淚水還掛在臉上。“終究你是不信任我的,對不對?”
他怔住,不解她的話意。
“那馬不是你貪快才會疾衝,而是有人動了手腳吧?”
玉衡之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娘子向來不是精明之輩,但這當頭卻莫名精明,竟然一箭正中紅心……或許,那日在探月亭裡,他不該讓她在場,聽到一些對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問。
“確實是有人動了手腳,不過本王已經逮到人,是另一組參賽人員,因為看不過衡之拔得頭籌,故意以吹箭射入馬臀,馬兒疼痛難當,才會失控往前疾奔。”尉遲粲回道。
“真的只是如此?”練凡睇著他,怎法確認真偽。
“你這話是在懷疑本王?”
“我……”
“我的好娘子,你膽敢懷疑王爺,是要連累可憐受傷的我嗎?”玉衡之抱了抱她,催促著,“什麼事都沒有,你沒必要自己嚇自己,先去幫我看知恩抓藥回來了沒。”
練凡狐疑,可是聽了尉遲粲的解釋,又覺得或許自己想太多了。
“好。”她噙著濃濃的鼻音道。
“別哭了。”玉衡之抹抹她臉上的淚痕。
她抽了抽鼻子,低垂著臉,和守在門外的小彌一道下樓。
確定她的腳步聲離得極遠,他才淡聲問:“沒逮到人?”
“設下陷阱,對方著了道,但還是被逃脫了。”尉遲粲沉聲回答。
“這麼一來,沒有人證,就無法定年盛中的罪。”玉衡之微嘆口氣。
他要逮住那些賊人,揪出幕後黑手,將年盛中送進大牢,教他永不見天日,可惜功虧一簣。
要是僅以他挪用玉傢俬款論罪,頂多是讓他在牢裡蹲個一年半戴,如此簡單放過他,要他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傷了巽之,又企圖擄走練凡……不管是山賊還是年盛中,他都要將他們全數拿下,才能真正安心。
“王爺,對方既然著了道,那就代表對方有受傷吧?”衛子禮低問。
“確實,現場留有血跡,對方逃得過網捕,肯定閃不過箭陣,身上一定會有箭傷。”尉遲粲看著他,突然笑道:“對了,你是個大夫,不知你有何看法?”
“如果是受到箭傷,除了金創藥外,還要輔以消炎解熱的藥材,王爺不妨派人去盯北場的一些藥材行,要店家合作,要是有人買了那一類的藥材立刻通報,或者乾脆在店裡安插眼線,如此得以直接跟蹤確認,總會找到線索的。”
頤親王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數條官道,想往南逃是不可能,而往日穆國去,得有通行證才行,是故對方也不可能往北,只能繼續待在北場養傷。
“那就請你開出對方可能會買的藥方,本王派人去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