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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輕輕地轉起了手中的桃子。尋書之事,也只是為解心中一個執念,倒是周家這小妞兒,再次拿她試毒,居然又是如泥牛入河一樣,毫無結果,才更讓人鬱結叢生。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巴不得曼雲立時出現中毒跡象,讓他心中的不得安生的念想一了百了。

一片靜默,周曼雲暗自腹誹著這賊道的不爽利,對個小女娃兒倒敢問,對著大人反倒怯了。再想想著前世與道士的因緣際會,又多了幾分唏噓,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桃兒甜嗎?”,道士突然一下又轉了話題。

周曼雲皺起了小眉頭,看上了自個兒另一隻掌心中被啃了一半的桃子,呆住了。

過了會兒,她的瞳仁輕輕一縮,有些驚恐地望向了道士,“有點過甜……象是另加了蜜,香濃之中還有些淡淡的酸……有不妥?”

“沒有!”,徐訥聞言搖頭一笑,象是剛才只是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

“應該有……”周曼雲猶豫著閉上了嘴。她立時反應過來,桃上應該有的是毒,只是自己身體特別而已,道士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可是這特異之處能跟這賊道士撕扯開來,和盤托出嗎?

你閃我躲,一時之間,一大一小不知該怎麼再交流下去的兩個人,只能相互審視著,暗暗迸著火花。

幸好,匆匆跑回來的周檀,立解了一室尷尬。

手中有圖,本來平日裡有些唯唯諾諾的周檀一下變得善言起來,手在攤開的圖紙上點著,“道長,且看這兒,洛河橫連伊水,接入恆水,通廣濟,就在豐津這兒可以再轉入沱江……”

功在千秋?徐訥眼中的利芒驟放驟斂,他本就一直對地理有所驗究,又行走江湖多年,周檀所說,他很快就理解明白了,有些看不到的,就象是窗戶紙一樣蒙在眼前,一捅破明白了幾分,卻讓他又多了困惑。

他自小由師傅養大的,師傅教得雜,他也就學得雜。奈何為出身所困,見識有限,特別是對陳朝的一切,都還在重新學習中。

而喜好地理水文的周檀,就此一門學問比起徐訥學得系統,也接觸得多。比如眼前的圖,就是他託了老爹直接從工部摹描來的,要不一般人哪裡能看到水圖,就連各地河工所裡也都只有當地一小截的河圖。

“這圖,道長儘管拿去!”,難得有人願意聽自己講話,而不是訓斥,周檀白淨的臉上湧上潮紅,看著徐訥還專注看圖,就乾脆地把圖許了出去。

一向冷情的徐訥,面上也不覺得帶了訝異,“這個,君子不奪人所好……”

周檀用力地揮了揮手,“我才學平平無能出仕,也就此一好了。不瞞道長,鎮日呆在家中,此圖倒是細細描了兩幅。本是想隨身帶著參照實地看看。”

“那就多謝敬亭兄了!”,周檀的大方,讓徐訥檢討了自己先前的小人之心,他飛快地瞥了周曼雲一眼。

周曼雲這會兒正抽了兩人說話空檔,自個兒專心趴在了水圖上看著。

計裡畫方,寸折百里,按著前世跟那人學來的看圖法,一隻白嫩的小手有模有樣的捺量著。越量越驚,周曼雲皺緊了眉頭,心中盡是疑惑,前世孃親的自盡之說突然在這張圖前顯得格外的詭異。

周家果然不凡,這幼女竟然也通輿圖之術!徐訥微微一驚,再轉頭對上週檀,神情恭謹,道:“敬亭兄,那日令侄女說此次周家回鄉村所帶孤本經典甚多。如有風水地理的,不知可否借貧道幾本一觀?”

徐訥雖然想找的書只是一本,但也不介意將網撒得更大些。周顯作為三十多年前在引用南召舊聞為典作文相互應合的幾位陳朝才子之一,手中有著那本藏書的可能性極大。

做道士,看風水也是正職之一,想要看些珍藏典籍也是正理。周檀遲疑了下,愧色上臉,“家父藏書早在四月初,家中來船接時,與其他一些不常用的物什兒一塊兒先行運回霍城去了。”

這邊徐訥道了慚愧,那邊廂周檀拍了胸脯表示待等回霍城,徐訥儘管到周府,他一定說服老父敞開了書箱任挑任選。

邊上靜聽著的周曼雲,視線從地圖上茫然地挪了開來。剛才兩個大人打的機鋒,她自認與己無關,只是四伯嘴裡說出“家中來船”四個字,又一次驚到了她。

前世裡,因為永德十五年事,長輩個個忌諱,在晚輩面前談得很少,曼雲只偶爾聽了一星半點。

拼拼湊湊,她當時得下的印象是,祖父在洛京被抓下獄,於是原本約好在豐津接人的船隻就沒再等周家,然後周家孩子一病,世態炎涼,出錢也沒有船肯載客,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