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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好的就好!”

一場離別再疊了另一場,總會讓人心傷不已,何況周顯已是近古稀的老者了。所以,當船泊衡春時,老頭子哼哼著躺在鋪上,面著壁,對悄悄離船的徐氏父子不再理會。

只有曼雲送了師父與師兄上岸。

聽完兩個大男人絮絮叨叨反覆交代照顧好這個,管好那個的嘮叨。周曼雲抿嘴一笑,揚著小臉交待徐訥道:“師父遇事且退自有云兒養你老,別做了自尋死路的懦夫就得了。”

“好!”,徐訥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出聲,驅散了一臉霜。

“說話算話,擊掌為誓!”,一隻稚嫩秀氣的小手不依不饒地豎了起來。

雙掌對擊的一記脆響後,曼雲的小手反抽到了徐羽突然湊過來的手背上,冷聲哼著,“你也老實地活好點!”

徐羽剛應聲,眼前的曼雲就一個飛躍閃開到岸邊,解纜,歸船,動作一氣呵成,仿若半點不給岸上兩個男人反悔的機會。

“小丫頭片子倒是灑脫!”,徐羽不滿地撇了撇嘴,抬袖遮了自己紅透的眼眶。

一前一後離了江岸老遠,徐訥才輕輕地問出聲道:“徐羽,你不怕將來後悔?”

“後悔!我現在就後悔……但攤上你這麼一個離譜的爹,我能如何?沒得女人肯嫁你,收個弟子將來也是要嫁的,我不守你身邊,誰管你死活呀?”,徐羽的碎嘴一如往昔,沒完沒了。

打了個輕轉的客船悠悠地停在煙波浩淼的水面之上,遠眺著熟悉的兩個背影漸走漸遠,消失不見。曼雲收回了撐扶著船壁的纖纖細手,揚聲對掌舵的船老大喚道:“我們回霍城!”

漿聲輕擊著水面,較之來時輕了兩人重量的小船沿著來時路逆流而上。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少女稚雅而又軟柔的歌聲清越地飄揚在了水面之上,不過一會兒,船艙內響起了柺杖擊敲應和之聲,老爺子蒼老沙啞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誰已往,誰又來?破浪擊水的輕舟輕快地向前駛去。

因為廣善寺老僧的身後事,周家祖孫已比預計的七八天要多耗了幾日,再送了遠去的徐家爺倆,更歸心似箭地想要趕回霍城。

霍城溪南小周府的大門口,周恪也正對著一隊將要離去的騎隊拱手為禮,謙和地道著抱歉,“家祖父外出,子誠實不知歸期……”

場面話是這麼說著,看著面前板著黑臉的張紹雄,周恪暗自叫苦不迭,指望著阿爺能再晚些回來,即使到了桃花渡也能被等在那裡的周忱攔住。周恪明白,祖父周顯十分厭惡張紹雄,即便現而今姓張的手裡已捏穩了和州的軍政大權,可依著阿爺的脾氣見到其人,估計還是會不屑相待。

坐在馬上的張紹雄居高臨下,倨傲地瞥了下立在馬前的周恪,突然地哈哈一笑,衝著馬身狠狠一鞭。

還沒反應過來的周恪被站在他身後的一名褐色健僕猛地一拉,險險地避開了擦身而過的馬匹。嚥了口口水,在僕人的攙扶下站好,周恪蒼白的臉上才顯出了後怕的惶恐。

由張紹雄帶著的幾騎飛快地掠過了霍城芳溪南岸的幾條街巷,馬蹄踏到文德橋的南端,才漸緩下了速度。

“那是什麼地方,薛二?”,張紹雄舉起馬鞭指向了對岸可見的一大片空地。

此前在長兄薛進均家中住過幾日,也細看過霍城的薛進益眯了下眼,胖圓的臉上擠了一抹笑道:“稟大人,那是溪北大周府的門前。周家人在那邊的河堤上弄了塊‘且系舟’的石碑子,就硬是不讓霍城全城的人在那塊兒待著,經過的車馬還都得讓著。”

張紹雄冷聲一哼,道:“周家人也太霸道了吧!”

圍在他身邊的附合聲立時四起。

“和州是大人治下,且待小人去把那碑給砸了!”,有滿臉橫肉的粗漢子已捋起袖子,催馬欲動。

一條馬鞭止了幾人的面前,張紹雄的大眼一橫,那些個嚷嚷的立時就消了音。

“正月裡軍中刺探匪情的兩個軍士在霍城遇了險。說起來,這小地方也不太平,那些匪來無影去無蹤的必定與地方上有著關聯。某受皇命管著和州,自當要綏靖安民,絕了匪患。地方上的良民自是要安撫的,但若是欺壓百姓的豪強街霸該打壓還是要打壓的……”

執鞭四下指點的張紹雄邊言邊嘆,威儀端正,氣勢十足。

由文德橋從對岸走過來的一群年輕學子經過騎隊身邊,聽到些鏗鏘激昂的尾音,不由地側目相看。有幾個年長的認出了這隊人身著官家服飾,還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