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狗》傳單。
有些傳單被當面扔還給我。
但這些人大部分是文盲,還以為我是保守黨的人在分發反對斯夸爾斯的傳單,所以不僅讓我透過,還為我開路。
當奧爾戴斯譴責他口中醜聞累累的理查德政府時,我擠到了能聽見他講話的範圍內,不斷大聲要求允許對群眾演講。
他只好讓步請我上臺,其實還拉了我一把。
我聽到身旁的人不停地講,如果奧爾戴斯不是一位紳士,我將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我以為他真很高尚,但演講開始沒多久,我就意識到被他利用了。
奧爾戴斯早就預見到,沒什麼比某人上臺為理查德爵士辯護更能鼓動群眾反對他。
我告訴眼前成千上萬的人們,要他們小心別人居心叵測的慫恿,小心沃特街上的商人們對政治指手畫腳。
〃讓他閉嘴!〃〃叫他從臺階上滾蛋!〃人群在怒號,但奧爾戴斯卻允許我繼續演講。
我在臺階上來回走動,彷彿在演講臺上一般。
每列舉一個理查德爵士當總理的成就,我就晃動一下抬著的那隻手的手指。
在受格蘭姆斯教導時,我時常想象這樣的場面…〃人民〃像布林什維克攻打冬宮一樣猛攻殖民地辦公大樓,但我從未想到這場革命會由商人領導,也沒想到我會為維護現狀而鬥爭。
當我踱到臺階邊上時,一雙大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口中還在為理查德爵士歌功頌德,身子已經跌倒在一片由眾人舉起的手組成的頂棚上。
於是,我背部被人託著越過一排排的人群,直到米利塔利路,嘴巴還不忘慷慨陳詞。
我被拋到馬路上。
一個男人威脅我說,只要我再多說一個詞兒,他就讓我永遠開不了口。
我在人群外圍徘徊。
整個場面很快就混亂不堪。
人們不再聽奧爾戴斯的講演,而是往殖民地辦公樓前扔石塊和空朗姆酒瓶。
〃啪〃一聲,一扇百年老窗戶玻璃被打破,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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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的第五日祈禱(2)
最後一次努力恢復秩序時,衛兵樂團出來站在臺階上哆哆嗦嗦演奏起《上帝保佑國王》。
驟然間,每個人都直挺挺地站好,摘下帽子聚精會神地聆聽曲子。
有些人手上還捏著石塊,握緊拳頭,一直保持這樣姿勢直到國歌結束。
歌聲一結束,他們戴上帽子馬上又一次投入暴動中。
於是衛兵樂團又一次開始演奏《上帝保佑國王》,可這次他們被人扔了石塊,被迫四下逃竄。
奧爾戴斯跟他的班子成員四顧不暇,眼睜睜看著他們挑起的事端,心裡明白他們將會為此事受譴責,一夥人大喊大叫,四處活動希望能恢復秩序。
但當他們發現眼前的事實清楚表明,已經無法區分政府支持者和反對黨支持者的時候,只好四下潰散。
躲在大樓裡的政府人員也開始逃跑。
雖然人們衝他們扔石塊,罵他們是盜賊或者更難聽的,但並沒人站出來阻止他們。
暴民們要的只是理查德爵士,除此以外別無他人。
人群在前進。
他們朝著早已破碎的玻璃窗裡扔石塊和磚塊,衝破騎警剛剛設立的防線,開始哄搶門廳,把裡面的傢俱拖出來,把扶手椅、沙發、養花的瓶瓶罐罐沿著臺階滾下來,然後堆成一堆,在最上面扔上地毯和圖畫,付之一炬。
那架在重大場合彈奏《上帝保佑國王》、《紐芬蘭頌》以及其他聖歌的大鋼琴也被推了出來。
琴鍵咔噠咔噠地響著滑下樓梯,隨後〃嘭〃的一聲側面著地,人群又是一陣歡呼,緊接著鋼琴上也燃起了大火。
我沿著鐵柵欄一路前進,儘量不引起別人注意,偶爾屁股上挨一兩腳也忍下不還手,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去哪裡啊?〃一個聲音從我左邊遠處傳來。
菲爾丁正靠在旗幟公園另一側的柵欄上,觀察著暴動蔓延過鐵柵欄。
她手中拿著筆記本,一路疾寫。
這可稱得上她生命中戲劇性的一幕:批評家菲爾丁在柵欄安全一側冷漠地觀察暴亂。
〃如果你還打算再作演講,我建議你換個主題。
〃她說。
她穿著厚重的羊毛大衣,頭上戴一頂搬運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