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渺小到可以隨便被人當成一隻臭蟲給捏爆;蘇錦擔心的不是明日過堂時被擼下褲子照著屁股上打上幾十棒,也不是擔心被懲罰交上多少多少貫的罰金,這些都不算什麼,蘇錦擔心的是明日連挨棒子交罰金的機會都沒有。
蘇錦一點都沒有認為自己是杞人憂天,因為這些人的手段他是見過了,在他眼皮底下殺人放火,這種人豈會在關鍵時刻手軟,而自己現在完全陷入被動狀態,甚至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只能任憑對方將未知的陰謀加之於己身,這種對未知危險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折磨人。
憑什麼別人能殺人放火卻安然無恙,而自己只是想好好經營商鋪,卻成為眼中釘肉中刺?憑什麼衙內公子跋扈無行卻不受懲罰,自己只是拍了他一板磚便會招來未知的大禍呢?難道真的只是自己原先分析的利益使然麼?利益的背後說明了什麼?
蘇錦想的頭昏腦脹,他用力甩甩頭,欲將心中的疑問和陰霾驅散,猛然間,他將手中酒壺舉起咕咚咚直灌下肚,雖是米酒一壺,但蘇錦的酒量著實有限,很快便進入了半醉之中。
迷迷糊糊中蘇錦彷彿回到後世,正光著膀子跟舍友們坐在臨街的大排檔上痛飲,斜著眼睛對著老闆娘肥碩的屁股吹口哨;忽然間彷彿又看見王夫人慈愛的笑臉,晏碧雲曼妙的眼神,忽然又是柔娘噴香的身體,散發著誘惑的呻吟聲。
隨即,蘇錦手一鬆,酒壺摔在地上粉碎,身子一歪,倒在草蓆上呼呼大睡起來。
第八十章 審案
翌日清晨,廬州城早早的在清晨的微風中醒來,市井小民們除了開始一天的討生活之外,心裡也多了一件事情;今日蘇家小官人將要在府衙受審,原本平淡無奇,街面上每天都要發生十數起的打架鬥毆事件,因為牽扯到蘇記少東家和知府衙內而備受關注。
辰時起,陸陸續續便有人來到府衙門前晃悠,想尋個好位置,便於旁觀;接近巳時,廬州府衙大堂前已經水洩不通,近七八百名廬州居民聚集在堂前場地,但旁觀的位置不多,能有資格進入大堂旁聽的除了李重等身有官職之人外,便只有涉案之人的家屬了;其他人只得全部擁在府衙門口探頭朝裡邊張望,後面的人看不見的便擁著往裡擠,直擠得人堆東倒西歪,百姓叫罵不迭,若不是在府衙門口,恐怕早就互相開打了。
蘇家眾人除了矇在鼓裡的王老夫人之外,悉數登場,他們早早的便被安排進大堂內側邊的地域站定,而對面的則是商會的幾名會長,也不知道是憑藉什麼身份在大堂上佔據了一席之地。
巳時正,衙役們手執殺威棒繞堂一圈,手中棍棒亂舞將擁擠的百姓們往後逼退數步,用黃泥粉劃下橫線,頭戴高冠的班頭大喝道:“知府大人即將升堂,諸位噤聲慎行莫要擁擠吵鬧,凡大聲喧譁者拖入大堂棒責三十,凡越過黃線者同此辦理,諸位鄉親父老聽清楚了,屆時莫怪我等言之不預。”
百姓們不敢違抗官府之令,站在頭排的忙低頭看看自己跟黃線之間的距離,即便是離開還有半步之遙,仍舊為了穩妥起見,往後縮回半步。
衙役們迴歸兩旁,班頭一聲長呼:“升堂……嘍。”
兩排衙役們紛紛以棒端杵地,發出有節奏的‘篤篤’之聲,口中齊聲大呼道:“威……武……”
大堂側門處一名衙役高挑錦簾,一行人魚貫而出,走在前面一人長臉黑鬚凹頰小眼,身著曲領大袖綠色官服,腰間束黑色革帶,頭上戴黑紗幞頭,腳登白底高靴,走起路來挺胸昂首,顯得器宇不凡,此人正是廬州知府朱世庸。
跟在身後的乃是同知、府丞、主簿、師爺等一干府衙的班子成員,這麼小的案子,竟然班底齊聚,可謂是重視之極。
朱世庸邁著方步來到大堂衙案後站定,一雙小眼緩緩掃過堂下,眼光所到之處,百姓們原本的‘嗡嗡’聲頓時停息,官威著實不小。
朱世庸滿意的撩起官袍施施然在《明鏡高懸》的大匾額下坐定,他坐下了,身後的同知、府丞、主簿等一干人才分別在各自的案後坐下,師爺無座,立於知府身旁隨時候命。
朱世庸‘啪’的一拍驚堂木,咳嗽一聲開口道:“廬州小民蘇錦當街毆打廬州秀才朱天順一案現在審理,諸位旁聽家屬百姓不得喧譁吵鬧,違者當咆哮公堂論處。”
衙役們配合的高呼:“威武……”
呼聲停息,朱世庸喝道:“帶原告被告上堂。”
衙役們將早就候在偏房中的蘇錦和朱天順帶了出來,命兩人在堂下站定,朱世庸見蘇錦並不下跪,臉色一沉喝道:“堂下被告蘇錦,見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