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進車內,跟自己一起趕往藤王府。
走之前,蘇錦叫柔娘等人準備果碟酒水,並要她們去請晏碧雲傍晚時分前來,晚上一起賞月飲酒,對於白天的賞楓葉之行,蘇錦便將之當做一場敷衍的把戲,帶去三五好友,也免得氣悶之時無人說話聊天。
滕王對於蘇錦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很是鬱悶,詩社中均是官宦子弟士紳之後,雖對蘇錦沒什麼偏見,畢竟都知道蘇錦是王爺推崇的小才子,但眼見蘇錦帶來五六名學子有的衣衫俗陋,有的相貌粗鄙,特別是有個黑大個,說話跟打雷一般,一看就不是什麼懂得作詞賦詩之人,不由的對蘇錦也多了幾分看法;能跟這種粗鄙之人結交的人,還能好到哪兒去?
滕王雖鬱悶,但終究不願顯得過於小家子氣,自己要向世人表明自己是親民的,是禮賢下士的,總不能板著臉呵斥這些泥腿子別跟著去吧?又要當婊子,又要豎牌坊,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所以蘇錦引著眾人參見滕王之時,滕王倒是滿臉的親切自然,一番溫言寒暄之後,滕王登上自己的專用車駕——兩匹高頭大馬拉著的豪華大車,當先去了。
秦先生在後面招呼眾人道:“王爺在西山下的清風驛等著大夥,諸位趕緊上車跟著我的車駕,我來給諸位引路。”
“如何敢當……”
“多謝秦先生了……”
酸秀才們在一起總是客套話特別多,一番亂哄哄之後,秦先生總算是滿頭大汗的上了馬車當先行去,一眾秀才們這才各自上了車,蘇錦這時才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的寒酸,是個人都有一匹駿馬拉著的車駕,自己和幾名學子卻只能交腿疊。股的擠在自家的小車廂內。
六名學子,加上趕車的小柱子,七個人,其中倒有四個胖子,把個拉著的小青掙的齜牙咧嘴,眼珠子都快掙的蹦出來了,眼白上滿是血絲。
小柱子心疼的直嘖嘖,不斷的俯身安慰這頭嬌生慣養慣了的騾子,同時口中嘮嘮叨叨的埋怨蘇錦為什麼不多叫一輛車,這一趟來回可要了小青的親命了云云。
小青確實受不了,小斜坡便死活拉不上去,眾人便只得下車步行到坡頂,然後再上車,遇到坡度再下再上,週而復始的折騰;這幫人累的夠嗆不說,時間耽誤的實在太久。
西山距離應天府僅僅三十里,按照正常的騾車速度,半個時辰多一點足矣,可是七人一騾花了近一個時辰,辰時初刻出發,直到巳時才趕到了清風驛,一干詩社才子們和滕王殿下早已經伸著脖子等了半天了。
幾人一冒頭,頓時遭來眾人一頓白眼,秦飛倒是很識趣,上來便自責自家照顧不周,沒想到分兩人跟著自己的馬車,又自責沒有在府中叫輛馬車來替換騾車。
蘇錦看著眾人的那副嘴臉,心裡暗罵:也不是買不起馬匹,爺是不想買而已,想當年紅粉知已送我一匹大白馬,爺都不願意收。
滕王在清風官驛中已經喝了滿肚子的茶水,蘇錦等人一到,便吩咐上山。眾人將車駕停好,秦飛安排了六七名小廝挑著六七個大箱籠跟隨眾人上山,隨行的七八名使女拎著糕點酒壺、酒杯、水囊等物,排場浩大,不像是詩社郊遊,倒像是大官出行。
吳恆心本來就對蘇錦懷著一種近乎崇拜的心理,見蘇錦居然能跟王爺攀上交情,更是對蘇錦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一般;此人邏輯混亂,放著王爺不去崇拜,倒是將一雙大環眼可勁的對著蘇錦放電,真是個怪胎子。
滕王拉著蘇錦跟他一起登山,邊走邊像一個正兒八經的文人騷客一般向蘇錦介紹著這座西山。
從他的口中,蘇錦得知了西山的大致情形。
西山並不高,一座主峰兩座矮小的附屬山峰而已,主峰按照後世的換算尺寸來說,海拔不過五百到七百米左右。
西山也不險峻,奇石、怪松、雲海一樣沒有,但西山妙就妙在它唯一的一條山谷中遍佈楓樹,每到金秋時節,漫山遍野宛如一片彩雲之海,詩云:霜葉紅於二月花,西山秋景便如三春之花開遍山崖,居然能引來彩蝶飛舞,顯然是將楓葉誤作鮮花了。
邊走邊說,不覺東坡上了一小半了,山勢平緩,一處平地上幾座小涼亭精緻小巧的立在那裡,亭內幾名遊人正在歇腳。
秦飛一使眼色,兩三名僕役放下擔挑子快步上前吆喝道:“滕王殿下游山,要在此歇息,無關人等速速離開此地。”
蘇錦大蹙眉頭,這也太跋扈了吧,滕王雖尊貴,但這裡可不是大堂衙口,需要講面子談排場,這裡是山野之地,來的人都是遊玩散心的,這麼一鬧騰,任誰也沒有好心情再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