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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黑衣先生搖頭晃腦的一番陶醉,眾學子也比較驚訝,這番切題破入確實教人眼前一亮。

接著,黑衣先生有開始誦讀下面的內容,這一下眾人更是嘖嘖稱奇。

“人之不知,非人之過,實乃自身之不使人知,猶若壺中之酒,袖裡乾坤,乃外表未露珠玉,使人棄之若敝履,不得大放光華也;彼君子乎,謙讓溫潤乃為美質,然滿腹經綸為人所棄,學之不知用,只求心之坦然,亦是可商榷之處也。”

後面兩小段都是圍繞著這個意思來寫,將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蘇錦的意思很明顯,人不知而不慍,我自大度且無妨,但人不知我雖不慍不言,但行為舉止上要讓別人明白,讓他人‘知’這是一種積極的態度,而不是一種貌似淡然物外的人不知便不知,我自求內心平靜的收斂心態了;蘇錦不惜大膽的借鑑孔子‘納於言而敏於行’的教誨,將之硬生生套在這個立論上,似乎是聖人要人積極行動,以獲得他人的瞭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倒也嚴絲合縫,無懈可擊。

這種積極展現自己的理論在後世其實遍地都是,連幼兒園三歲的小盆友都會說:要展示自己,把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現出來;概言之便是自我推銷,這個後世極為流行的理論放在這裡當然是一種令人耳目一新的理論,在奉行中庸內斂之道的大宋,蘇錦刻意的將這一套稍加掩飾,變成了‘令有為之身學以致用,效忠大宋’的這番統治階級喜歡的論調,不但不顯得十分突兀,反倒顯得義正詞嚴。

這篇殺死蘇錦數十億腦細胞的文章,終於沒有令蘇錦失望,居然得到了向來以嚴謹著稱的黑衣先生的首肯,黑衣先生方子墨是書院的資深教席,當年范仲淹在此任教的時候,他便在這裡當先生了,可謂是德高望重之人,幾十年來,這些題目文章也不知看了多少,多少有些麻木不仁,蘇錦的反其道而行,卻讓他大為讚歎,畢竟連他也沒有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呢。

一篇文章評完,方先生道:“諸位覺得蘇錦這篇文章如何?”

眾學子默然不語,文字方面到還敢說上隻言片語,但立論上,眾人不得不承認既大膽又有新意,讓人耳目一新。

“立意新穎,結構嚴謹,用詞考究,且妙處便是以聖人之言佐證立論,顯得立論確鑿可靠。”魏松鶴起身道。

方子墨呵呵一笑道:“評的很好,正如你所言,這篇文章可稱之為奇文,明日我將撰錄數十份,分發書院諸教席,讓眾人開開眼。”

眾人大譁,這是何等榮光之事,一名學子之文被傳抄散發在教席之中,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應天書院中,要說揚名立萬倒是很簡單,脫了褲子圍著書院跑一圈,立馬便會成為眾人口中的不二話題,而要在這人才濟濟的書院中名以文顯,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在眾人極度羨慕的目光中,蘇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嘴巴囁嚅了數次,眾人都當他要說什麼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之類的話時,他卻不合時宜的道:“既然這篇文章這麼好,師尊我那五百遍‘學而篇’還要不要抄了?”

眾人一陣絕倒,這貨還在擔心明日要交上去的五百遍罰抄之事,居然不領情,反倒提出這麼個要求來,方子墨也是暗自搖頭,這人不知道是有真才實學還是偶爾的靈光一閃,文字老練豁達,但行為舉止總是那般的出人意表。

“那可不成,一碼歸一碼。”方子墨堅守原則不動搖。

“少一點成麼?五百遍,我寫字又慢,這不是要寫到天亮麼?”

“少一個字一戒尺,當這書院是菜市場麼?還來討價還價,遲到受罰這是規矩。”

“規矩不是能改的麼?法理之下還談人情呢,先生也開開恩吧。”蘇錦趁著機會牛皮糖一樣的黏住不放,已經有些失了風度了。

方子墨將臉一沉,手掌撫上黑黝黝的三尺戒尺,蘇錦立刻識趣的閉了嘴,再搞下去,怕是一頓筍炒肉跑不了了。

方子墨微微一笑,翻開書籍,開始搖頭晃腦的講解起來,書院課程設立了十餘門,除了《論語》之外,還開設《孟子》《大學》《中庸》;《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藝文》《雜學》等諸多科目,每日一門,迴圈往復,下一次輪到講論語,最少是十日之後了,方先生是個負責任的教席,自然不肯多耽擱,抓緊時間解惑釋疑,一下午滿滿當當跟填鴨子一般的講了近一個半時辰,中間連休息的時間也不給了。

好容易熬到下課,蘇錦昏頭昏腦的不知道腦子裡塞了些什麼,想起明日又要重複這週而復始的枯燥生涯,簡直快要發瘋了;出了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