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趙禎一拍扶手站了起來,臉色也氣的發白。
晏殊的腦子翁的一聲頓時成了一片漿糊,心裡暗罵:蘇錦啊蘇錦,你這膽子簡直上了天了,無論你用何種手段,也斷不能假冒皇上之言,這可是矯詔之罪啊,這可如何是好?
呂夷簡道:“皇上息怒,老臣原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讀此信件……這後面還有一些用以佐證之言,還念不唸了?”
“有什麼不應該?為什麼不念?難道任由此子胡鬧不成?念,繼續念下去,若事情屬實,朕要重重懲辦此人。”
“臣遵旨!”呂夷簡巴不得趙禎說這話,繼續念道:“學生生怕聽錯訊息,冤枉了好人,況且此人據說是三司使晏殊大人所薦,此子行為關係三司大人聲譽,學生斷不敢隨便相信傳言;土匪因蘇錦招安之言產生內訌,在山下官兵配合進攻之下,居然一舉消亡,學生也極為欣慰。”
“進攻當晚學生恐官兵死傷過多,遂率所部增援,不料竟然再次被拒,只得在外圍警戒抓捕漏網之匪,後半夜在山西坡側密林中抓獲潰逃山匪七人,為首之人乃是土匪小頭目匪號叫做‘大老王’,學生連夜審訊,終於得知此事完全屬實,蘇錦與匪首沈耀祖宴飲之時,曾親口說出招安乃皇上賦予之責,並信誓旦旦之語據為實情。”
“學生深感事關重大,因不知蘇錦是否真的是聖上授權招安,再者此事似乎有涉及三司大人聲譽之嫌,故不敢擅自定奪,遂將幾名土匪嚴密關押立下口供畫押,隨後寫此信請呂相示下;學生所言句句屬實,若有虛妄之言必遭天譴,請呂相給學生指點迷津,學生不甚感激。王啟年頓首在上!”
朝堂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沒人願意在此時多嘴,誠如信上所言,這蘇錦乃是晏殊舉薦,否則一位並無官身的學子,如何能一躍而成為糧務專使,很顯然皇上用蘇錦有七八分是看著晏殊的面子,既然三司是晏殊掌管,對於人選問題皇上不會過多的加以干涉,做好了是三司的功勞,辦砸了也是三司的過錯,你晏殊愛用誰就用誰,總之事關你自家的榮辱罷了。
至於晏殊為什麼要用蘇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眾官私下裡倒有些議論,有的說晏殊是因為蘇錦乃太祖爺託夢之人,用他其實是秉承皇上的意思,表示對皇家的尊重。
也有人說,晏殊用蘇錦原本就是想秘密的進行糧務之事,此事牽扯太廣,唯有出其不意之策方能建功,而蘇錦確實有這份本事。
更有無聊者隨意揣度說,蘇錦和晏殊之間原本就有關係,又說蘇錦長相倒是有些像晏殊,雖然身材上相去甚遠,但後腦勺看起來相差無幾,憑著這相似的後腦勺,大抵可以猜測出晏殊和蘇錦之間怕並不是簡單的愛才惜才這麼簡單。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趙禎也很尷尬,他是皇上,但是他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因為有了這封信便胡亂的揣度晏殊是否和此事有關,晏殊平日的辦事風格可當的上是左右逢源,除了跟朝中個別人有些芥蒂之外,還從沒聽說他和什麼人紅過臉,這樣的人打死也不會給蘇錦出這樣的糊塗主意。
蘇錦是晏殊舉薦之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在處理之前,怎麼也要聽聽晏殊的口氣,趙禎雖然憤怒,但是還不至於糊塗到無視晏殊感受的地步。
一片寂靜中,趙禎緩緩坐下,開口道:“此事當真讓朕難以相信,剿滅土匪是好事,但是矯詔而為,不顧官兵生死拒絕援兵,而且胡亂許諾匪首官職,這些事不是剿滅一個小小土匪山寨的功勞便能抵消的,若真是如此,朕也不能坐視不管了;關於此事,我想聽聽晏愛卿的看法。”
晏殊思緒如潮,心中鬱悶憤怒交織在一起,滋味難以形容;他實不知蘇錦會捅了這麼大的漏子,其實他最憤怒的事情還不是蘇錦所做的這些事兒,而是關於此事蘇錦居然隻字未提,怎麼丟的糧食,怎麼打得土匪,蘇錦只是泛泛而過,細節幾乎沒有,除了結果,過程一切皆無;從而導致今日在朝堂上被呂夷簡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己居然還無還手之力,這正是讓人惱火的地方。
趙禎問他意見,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他終於打定主意先拖住這件事再說,雖然眾人都嘴上說此事與己無干,但是怎麼能沒關係?人是自己推薦的,現在出了漏子,脫得了干係麼?現在杜衍龐德他們巴不得將此事趕緊查實降罪蘇錦,那樣自己雖不會獲罪,也會背上識人不明之過,若是罪名坐實,那麼相位之爭恐就成水中花鏡中月了。
“皇上,臣實不知從何開口,這件事你問臣的意見,臣不好說,畢竟人是臣舉薦上去的,還是避嫌為好。”
呂夷簡、杜衍等人偷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