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誰敢不等交接完畢便擅離城門?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他們得到撤離的命令,有人先是下令他們夜間值守,然後又下令他們撤離。”
“理由很簡單,或者調他們去其他城門值守,或者乾脆就說命令取消,仍舊由廂兵值守,上官的命令誰會去懷疑為什麼?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不問為什麼,只管接受命令便是,於是乎北城門處當晚會空無一人,廂兵沒有、衙役捕快們也沒有,城門洞開,馮敬堯的運糧車隊自然是來去自由,而且不虞有人知道。”
眾人恍然大悟,果真如蘇錦所言的話,當晚運糧之事怕是神不知鬼不覺了,而撤離的命令自然也是郭品超下達,慢說郭品超不知道是運糧出城,即便知道他也會照做。
蘇錦道:“現在要想證明這個猜測是否正確,我們要兵分三路去查探證實;我來分派一下,王朝馬漢,你們二人出北城門往天長方向去,一路沿途打聽,看看十一月二十九日後是否有人目擊到大批的人手車隊在運送貨物,糧食出了城之後馮敬堯定然會放鬆警惕,而且他要將糧食趕緊妥善藏匿,極有可能等不到晚上,白天進行的話,難免會為人所看到,你們要查的就是這些蛛絲馬跡。”
王朝馬漢拱手道:“放心吧,爺,只要他確實是運糧出了北門,不管白天晚上咱們一定能查出線索。”
蘇錦點頭道:“你們若是真的查到了蹤跡,便一路追蹤下去,但是切記不要大肆張揚,免得打草驚蛇;我判斷城外替他安排人手,僱傭車輛的必然另有其人,萬不可讓這個人察覺,若是他毀滅了證據或者是又將糧食轉移,那咱們就被動了。”
王朝馬漢連聲答應。
蘇錦轉向潘江潘石屹道:“兩位指揮使作為第二路,秘密在當晚北城門的值守捕快和衙役們中查探,看看當晚的情形是否如我們所推測的那樣,他們接到了兩份相反的命令。”
潘江潘石屹拱手道:“卑職遵命。”
蘇錦一拍手站了起來道:“至於第三路便由本使親自出馬,去會會那個郭通判,估計府尊大人不會問及此事,他也不會主動的去坦白此事;只要咱們三處得到的事實一匯總,便萬事大吉了。”
眾人馬上起身,各自分頭行動。
……
王朝馬漢帶足乾糧和水,騎著兩匹快馬出北城門沿著官道而去,兩人出了城門口,一路往北,走了數里地,前面便是蜀崗山綿延的山峰環抱,官道蜿蜒直通山中;正是如潘石屹所言的那樣,這條官道很是偏僻,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車馬行人,路上也崎嶇不平坑窪難行,走了這麼長時間,幾乎沒有見到人。
馬漢勒住馬頭,問道:“咱們進山麼?天色漸晚,若是山中無村莊,咱哥兩可就要趕夜路了。”
王朝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打算晚上睡覺?沒見爺急的跟什麼似的,莫非你這時候想偷懶?”
馬漢嘟囔道:“你才偷懶呢,爺很急麼?我咋沒看出來?”
王朝罵道:“十里外一隻醬肘子管保你能聞出來,爺的急是放在心裡,今天已經是臘月初十了在這揚州這鳥地方已經呆了快兩個月了,事情沒完沒了,爺當真要在這過年不成?老夫人都半年沒見公子爺了,公子爺嘴上不說,最近可是常常嘆氣的呢。”
馬漢撓頭道:“也是,而且小穗兒和趙虎兄弟還在京城,咱們還要去京城接他們回來,說起來也是,一到年節下,做事都沒心思,公子爺也怪不容易的。”
王朝道:“走吧,這回咱倆的任務最重,可別光想著吃,我們兩隻要能找到糧食的藏匿之處,公子爺他們那邊即便沒有進展,也算是大功告成了,爺說了,咱們兄弟幾個將來都是要跟著他做大事的,所以今後要多長腦子多歷練,可不能教他失望。”
馬漢道:“那還等什麼?走吧,大不了在山裡過夜,生堆火往草叢裡一貓便對付過去了。”
兩人策馬前行,沿著官道進入山中;這條官道依據地勢鑿建,利用的便是兩座小山之間的夾道,稍加拓寬便加以利用,但是這樣險峻偏僻之地,行人客商是萬萬不敢走的,保不齊山中便有盜匪攔路打劫;雖然這裡只是蜀崗山西側的小山峰,但是依舊草深林密,風一吹兩邊的山坡上松濤陣陣,宛如驚濤拍岸。
山峰遮擋了日光,在森鬱的林木掩映之下,天似乎黑的很快,官道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經塌方,不過王朝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對勁,走過數處塌方之處,官道上居然並沒有大塊的石頭,最大的也不過是拳頭大的碎石,有些地方似乎還有人力平整過的痕跡。
王朝將這些跟馬漢一說,馬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