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
主次不分,識人不明,佈置不當,那天差點就出了漏子,龍虎門的人已經將堵在北邊巷口的張龍等人打得沒有了戰鬥力,死傷了十多名禁衛馬軍,如果那天真的被他們從北巷口突入城中,數亂民在黑夜中奔襲來去,城中定然是一片塗炭,別的不說,姓們最少要死掉一大堆。
而且據事後審訊,那幫人本就是打著衝出巷子之後劫持裹挾姓衝擊城門的主意,要是真的出現那種局面,該當如何?難道自己竟會下令射殺姓不成?若當真那麼做,此刻自己恐怕不是皇上親自迎接,迎接自己的恐怕就是刑部的大枷了。
富弼不知道為什麼晏殊要在這個時候給蘇錦潑冷水,在富弼看來,蘇錦已經很了不起了,換自己在那時,自己恐怕連動一動那馮敬堯的心思都沒有。
見蘇錦面色難看,富弼趕緊打圓場道:“岳父大人,其實蘇賢弟已經很難得了,畢竟是第一次辦差,錯謬之處自然會有,但結果不是皆大歡喜麼?蘇賢弟胸有成竹,或許早就摸清了那幫人的底子,知道他們不可能有大的作為,岳父的要求也太高了些。”
晏殊呵呵一笑道:“老夫只是指出他行事的漏處而已,可沒有貶低他的意思;我對蘇錦的期待遠比對你們兩人要高的多,正因如此,我才跟他說這些。”
蘇錦伸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起身給晏殊長鞠一禮,誠懇的道:“三司大人教訓的極是,人不能總是靠運氣,縱觀這趟差事的種種,確實是運氣幫了大忙;現在想想,每一關鍵之處稍有差池,事情便是另外一種結局;蘇錦身死不打緊,耽誤朝廷差事,辜負皇恩和三司大人的期待那罪過就大了;多謝三司大人指出錯謬之處,日後我遇事定當三思而後行,實力才是保證,而非虛無縹緲的運道。”
晏殊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這番話你能說出來,足以教我對你更為看重,老夫從不妄言以後,但今日我可以做個預測了,你日後必成大器,成就或在老夫之上。”
富弼楊察等人從未見晏殊這麼當面的稱讚一個人,雖然蘇錦給他們的感覺和他人不同,也對蘇錦極為佩服,但晏殊下了如此考語,倒是讓人頗感意外了。(。 )
第五五二章 不識好歹
晏殊對蘇錦的一番敲打可謂別有用心,他看得出,如今的蘇錦有些飄飄然,當然一直以來這小子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對自己也隱約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這讓晏殊有些難以接受。。。文字首發
這就像男女之間的戀愛情事一般,我把心兒給了你,你卻不給奴家好臉色,那奴家就只能敲打敲打你了,我要證明你離開我不行,我比你高明的多。
正是由於這樣的心理,晏殊幾乎是吹毛求疵的將蘇錦在揚州的得意事貶的一無是處;當然蘇錦確實有不當之處,但是任誰在那種情形之下,也不可能考慮的那麼的周全,事實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像蘇錦做的那般好了。
隔岸觀火自然能指手畫腳的說,這裡火頭大,那邊火勢猛,可是若是讓你端著一盆水去救火,恐怕面對熊熊烈火,你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揮手將盆中水傾倒出去,哪管火大火小的利弊權衡。
事後諸葛亮誰都能做,只是在座幾人攝於晏殊的威名,怎麼也想不到他是出於這樣的心理罷了。
當然晏殊是有分寸的,以他對蘇錦的瞭解,若是過分了,蘇錦斷然不買賬;一旦蘇錦翻臉跺腳的閃人,對他來說便少了個得力的臂膀;以前的蘇錦或許微不足道,但從今日之後,蘇錦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已經到了跟某些重臣平起平坐的位置了。
這句話一點也不誇張,皇上今日硬是要出城迎接,明眼人都知道那可不是為了歐陽修,歐陽修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去蹭功勞的,真正讓趙禎迎接的人就是蘇錦。
關於這一點,晏殊比誰都清楚,甚至在皇上決定出城迎接蘇錦之時,晏殊也曾阻攔過,但當趙禎說了一句:“蘇錦解朕危難之中,朕豈能漠然以待,朕覺得這才是禮制。”
晏殊一下子便明白了皇上的心情,去年的糧務危機讓皇上心有餘悸,當外敵環伺內憂頻發之時,誰能挺身而出,誰便是趙禎心中的忠臣,如果糧務危機沒有解決,此刻的大宋恐怕已經是糧價飛漲暴民蜂起,西賊數十萬鐵騎肯定已經踩踏過餓的頭暈眼花的大宋西北軍,直奔中原而來了;突破北方三路之後,汴梁無險可守,形勢將惡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雖然元昊未必能得逞,大宋畢竟是大宋,外敵入侵,總是會激起同仇敵愾之心,但是可怕的並不是西賊而是另外一些人。
在一片亂糟糟的情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