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棚中相助之德,在下衷心感謝。”
那舉子挑眉笑道:“些許小事合足掛齒,能為蘇舍人效勞,乃是鄙人之榮幸。”
蘇錦一驚道:“你識得我?”
那人笑道:“京城上下誰會不認識蘇大人,辦糧務、整治墨吏、智退遼使,若是蘇大人都不認識,豈非瞎了眼麼?”
蘇錦拱手道:“然則兄臺也是京城之人了?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在下韓絳,乃是太廟小小齋郎一名,雖是上不得檯面的小吏,但對於蘇大人還是熟識的。”
蘇錦忙笑道:“原來是同朝為官,齋郎我雖不知道是個什麼官,但相必跟我這個什麼舍人是同一類的閒職,兄臺想來也是因為未經科舉不得升遷之故這才參加本科科舉的吧。”
韓絳笑道:“那倒不是,在下是奉父命參加本科恩試,家父今年致仕榮歸,所以命我參加恩科……”
蘇錦笑道:“原來如此,令尊是讓你出來光大韓家門楣,父榮歸子替之,父子接力效忠大宋,真是一樁佳話也。”
韓絳笑道:“過獎了,只是遵父命罷了,兄臺才是大宋棟樑之材,這兩日看兄臺毫無緊張之色,解試必拔得頭籌了,在下這裡先道賀了。”
蘇錦擺手道:“你還不是一樣,我本以為我算是第一個交卷之人,沒想到韓兄比我還早,兄臺才是頭魁。”
韓絳笑道:“拭目以待吧,蘇大人,我家馬車來了,在下要走了,咱們改日再敘吧。”
蘇錦忙拱手相送,果見一輛馬車踢踢踏踏從街上駛來,韓絳彎腰鑽上馬車擺手離去。
蘇錦暗自咂舌,這傢伙看來是早有準備,都叫了家中馬車在這時候來接他,可見他根本就沒打算待到明天,而是一開始便知道第三場用不了太久,這份自信心可不是蓋的。
馬車中,青年韓絳嘴角帶著笑容暗自想道:“本以為這位大名鼎鼎的蘇錦只是聰明機智運氣好而已,現在看來居然也好像挺有才學的樣子,但願你確實是才高八斗,而非打腫臉充胖子;本人交卷早是胸有成竹,你交卷早卻不是是什麼心態;但說你為魁首之語乃是恭維話,我韓絳不出來應試則已,但參加科考,豈能讓魁首旁落……”
……
蘇錦溜溜達達的從貢院廣場往街上走,街道兩旁的木柱上特意掛起了風燈,照的街道上倒也明亮;解試期間,街道上巡邏計程車兵不少,過不多時便有一小隊士兵匆匆走過。
蘇錦徑直前往街對面的晏家和豐樓,他隱約感到晏碧雲這幾日定然在此處盤桓,明日又是結束之日,晏碧雲沒理由不在樓中。
可是到了和豐樓一打聽,掌櫃的卻說東家下午確實在這裡,但是傍晚便走了,聽說是家中有急事。
蘇錦知道也問不出什麼,晏碧雲不會告訴這掌櫃的太多,於是提出向掌櫃的要了輛馬車送自己回得勝橋;掌櫃的本不認識蘇錦,但晏碧雲臨走前交代過,若是有人自稱是蘇家之人,便不得怠慢;所以雖不知眼前這少年是何人,但一問是‘姓蘇’倒也不敢怠慢,再說此人又付了雙倍車錢,更加沒理由拒絕了,忙命一名小夥計趕著馬車將蘇錦送回得勝橋來。
蘇錦坐在車上想來想去很是納悶,晏碧雲不在倒也罷了,小穗兒和柔娘浣娘她們可是說好了要提前在和豐樓等候的,還說考試結束之後在和豐樓擺一桌接風酒宴的,怎麼現在連一個人也沒有。
二更將近,蘇錦方才回到了得勝橋自己的宅子外,打發了馬車之後,蘇錦來到門前,卻聽得裡邊一片喧鬧之聲,聽得出是馬漢的大嗓門在鴰噪說著什麼找啊……翻個底朝天啊什麼的。
接著有女子聲音似乎在說著什麼,蘇錦愈發的感到不妙,忙上前敲門。裡邊一下子靜了下來,不多時小門開啟,王朝警惕的面龐露了出來,低聲喝道:“誰?”
蘇錦道:“還能有誰?快開門!”
王朝一聽是蘇錦的聲音頓時大喜,趕忙開了門,同時高聲喊道:“公子爺回來了!”
廳中眾人一愣,都不知道蘇錦為何此時趕了回來,忙都迎了出來。
蘇錦一看,晏碧雲、小嫻兒、四大吃貨、小穗兒、浣娘都在場,覺得很是奇怪,問道:“今兒怎麼了?又不是八月十五,大夥兒聚集到一處賞月麼?”
眾人默不作聲,呆呆站立,蘇錦皺眉道:“我大功告成提前交卷回來,連個卸考籃的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趙虎忙上前幫蘇錦卸下考籃,蘇錦鬆了鬆肩膀上的肌肉問道:“都怎麼了?一個個黑著臉,我回來你們不高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