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了。”
蘇錦看著這個架勢,已經實在招架不住了,想了想把牙一咬道:“三司大人,您真覺得我能勝任此職麼?”
晏殊放下酒杯連連點頭道:“老夫若非覺得你能辦好此差事,又怎麼會當眾同意?老夫怎會無緣無故推你進火坑?就是因為你若上任,必能連彥國一併保住。”
蘇錦端起面前滿滿一杯酒一骨碌倒下肚去,還覺得不解氣,又伸手將晏碧雲喝了一小半的殘酒拿了過來,一口飲進,抹著嘴巴道:“死便一起死,既然三司大人這般抬愛,蘇錦也深受恩惠,即便是我對自己毫無信心,但生死有命,幹了便是。”
晏殊轉憂為喜道:“好,但你可不能抱著死志去,差事辦好了,老夫保你做一方知府;辦不成的話,我讓彥國一人頂罪受過,絕不能毀了你的前程;否則碧雲丫頭也不會饒了我。”
晏碧雲嗔道:“伯父大人說的什麼話……”
晏殊從懷中掏出一張詔書遞給蘇錦道:“皇上的詔書,你的任命其實早已經下來了,老夫不想強人所難,所以並沒有拿出來給你過目;但現在不同了,你已經自願應命,從現在起你便是皇上的談判副使,跟彥國一起與遼人談判。”
蘇錦暗罵道:我靠,原來詔書早已下達,今日其實便是趕鴨子上架,不幹也得幹,說什麼明日奏請皇上不要下詔,明日換副使人選云云,都***在做戲,老子被這兩個老貨做戲給騙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轉眼去看晏碧雲,想知道她是否也是跟著當托兒的,但見晏碧雲一臉無辜,苦笑著朝蘇錦看過來,眼中滿是歉意。
蘇錦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可告訴你們,我對這些遼人什麼來頭,跟我大宋到底有何瓜葛都一概不知;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可實不知如何下手。”
富弼舉杯敬過來道:“好賢弟,今晚咱們抵足而眠,愚兄跟你將來龍去脈全部說一遍,好叫你得知我兩國之間恩怨糾結之處;另外愚兄還要跟你打個商量。”
蘇錦白了他一眼,喝下酒去,問道:“還想怎麼著?”
富弼道:“我跟岳父大人已經說明白了,此番雖名義上我為正使你為副使,但實際談判之事還是由你來主事,哥哥我當你的副手。”
蘇錦擺手道:“那如何使得?這不是要我好看麼?”
富弼忙要解釋,晏殊搶先道:“這是皇上的意思,老夫退朝之後入宮跟皇上談了一會話,臨行前皇上如此交代的,便這麼辦吧。”
蘇錦默然無語,暗自發愁,這事該怎麼辦?自己是一點底子都沒有;又想到待會要和富弼‘抵足而眠’,蘇錦更是愁上加愁;但一眼瞥見晏碧雲水汪汪的一對秋水雙眸痴痴的看著自己,蘇錦的心裡一動:沒準今晚能因禍得福,在此一親芳澤也未可知呢;若能如此,也算是這倒黴煩心的一天有個美好的結尾了。
第五八八章 春風二度
酒席宴後,富弼將蘇錦約至客房內,將宋與遼之間的恩恩怨怨盡數說與蘇錦聽,從後周世宗皇帝北伐遼國,收復瀛(河北河間)、莫(河北任丘北)、易(河北易縣)三州及雄州瓦橋關、霸州益津關,霸州淤口關之事說起,到太宗皇帝北伐遼國,直取幽州薊州之地,再到真宗朝訂立澶州之約,以及遼國的一些國內情況,風土人情,事無鉅細一一闡述。
蘇錦對這些歷史只有模糊的印象,後世關於這一時期的記載在史書上也只有寥寥幾筆,具體的原因和狀況卻不甚了了;現在聽富弼一路說來,倒也驚心動魄扣人心絃;兩國之間百餘年來的恩怨糾葛,倒是蠻像一部大片;有攻伐有報復夾雜著篡位奪鏑這樣的宮廷劇,聽起來倒也津津有味。
“富兄果然是個滿腹才學之人,這些事你都記在腦子裡,難怪皇上會讓你去當這個談判特使。”蘇錦由衷的讚道。
富弼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天天跟在皇上身邊,皇上一問,便要有應答,還要不能出差錯,哥哥我苦啊,閒暇時間都用來看書記事,苦不堪言吶。”
蘇錦感同身受,天天死記硬背這些東西,確實夠無聊的,歷史還好些,皇上問話可不限於歷史掌故,恐怕這個富弼三教九流、四書五經、天文地理什麼都要學什麼都要記,否則便容易吃癟了。
蘇錦無意指謫這些,畢竟肚子裡有貨倒也不是件壞事;蘇錦現在就後悔了,當初讀書的時候不努力,很多東西學了就丟,被弄到這個時代之後,很多在後世司空見慣的東西,想做出來卻無力而為;當初只會享受成果,而沒有窮究東西的製作原料和方法,現在只能吃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