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念父女之情,但是你又何曾考慮過爹爹的感受?”
夏思菱面色發白,輕聲道:“爹爹,女兒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女兒從未將那人當做我的表兄,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就憑他做的那些壞事,還險些侵犯了女兒,他便是死一百次,女兒也絕不動容。還有您說的玉璋樓中的那些人,女兒不是傻子,那些人做了多少壞事?替你害了多少人命,女兒心中跟明鏡似的;那晚柔娘撞柱暈死,那夥禽獸居然還要侮辱柔孃的身子,一個個都是死有餘辜之人,有人殺了他們,那是替天行道了。女兒倒是想問爹爹,為何要和這些禽獸為伍?枉自落了自家的聲譽。”
夏竦怒喝道:“住口,這是你一個女兒家所關心的麼?你每日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然不懂世間的風風雨雨;爹爹辛苦支撐家業,何其艱難?這世間的艱險你有怎會知曉?世間之人看上去都是純良之輩,滿嘴的仁義道德子曰詩云,可心中一個個如狼似虎一般的兇殘,稍有懈怠你爹爹便死無葬身之地,爹爹要想不為人所傾軋,便只能比別人更加的兇狠,他人為狼我便為虎,這便是弱肉強食之理,你又懂得什麼?”
夏思菱咬著下唇道:“世間之事女兒確實不太懂,但女兒接觸的人卻並非如爹爹所言皆是虎狼之輩,人間自有真情在,爹爹說的怕也不盡然。”
夏竦冷笑道:“你以為都是純良之輩,你以為你心中的如意郎君蘇錦便是個好人麼?告訴你,他比爹爹更加的兇殘,你只是沒看清他的本質罷了;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若是生在貧苦之家,每日為三餐飲食生計發愁,瞧你還有這些多閒愁野恨去。”
夏思菱倔強的昂起頭道:“只恨女兒出生不由自己,女兒倒甘願身為貧家女,也好似現在被親生父親關在宅中當作囚犯看待。”
夏竦怒喝道:“住口!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不孝,妄為人子,幫著外人對付爹爹。”
夏思菱嘆息道:“爹爹,你聽女兒一句吧,好好的在朝廷當官,過幾年讓七娘八娘給爹爹生個子嗣繼承家業,莫在和人爭鬥不休了;世間人哪有您認為的那麼壞的,聖人云:君子看來,天下滔滔皆為君子,這一切都是您心裡的鬼怪作祟,您一旦對人友善,別人定然會千百倍的報答您。”
夏竦怒極反笑,罵道:“不孝之女,竟然教訓起爹爹來了,你是說爹爹是小人麼?小人眼中天下人皆為小人,莫以為爹爹不懂你的反語;也罷,爹爹今日跟你把話挑明瞭,你乖乖的給我在家中樓上待著,哪裡也不準去;明日爹爹要去霸州巡視邊境防務,需一個月時間,這段時間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吃飯睡覺,七月裡皇上遴選秀女,爹爹會將你送進宮去伺候皇上;你若還是我夏家的女兒,還顧念一丁點父女之情,便替夏家做些有貢獻之事。”
夏思菱大驚失色道:“什麼?進宮?女兒寧死不去。”
夏竦怒喝道:“可由不得你,自小慣壞了你,今後你別想爹爹再遷就與你。”
夏思菱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求爹爹開恩,莫送我去宮中,一入宮門深似海,女兒可不想一輩子老死在宮中。”
夏竦拂袖而起,斥道:“胡言亂語,入宮為妃乃是舉家榮寵之事,此事已經決定,再無更改。”
夏思菱癱倒在地,渾身無力,眼睜睜的看著夏竦氣呼呼的出了房門,外邊傳來夏竦吩咐婢女婆子的聲音:“給我全天看著小姐,吃飯睡覺都要盯緊了,絕不容許她耍小脾氣,若是她出了意外,或者是不吃飯不喝水餓壞了渴壞了,老夫會扒了你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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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零章 危機
夏思菱陷入恐慌之中,她沒想到的是,夏竦真的能絕情至此,竟然決定將自己送進宮去參加遴選,若是如此,自己這輩子就算是完了。夏思菱算是徹底的看清了爹爹的嘴臉,他是為了自己的榮華連父女親情都不顧了。
連續三天,夏思菱苦思冥的尋找脫身之計,但很明顯爹爹臨走時下了嚴令,身邊的僕役婢女們盯得更緊,站在樓上,能看到內堂出口處的院子裡增派了人手,十幾個橫眉瞪眼的傢伙肆無忌憚的在哪裡放聲談笑,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不時發出嘿嘿哈哈的讓人不安的笑聲;更何況他們的眼神好像老是往樓上看來,這讓躲在窗簾之後的夏思菱都不寒而慄。
這些人夏思菱都認識,領頭的那個叫做燕三,昨日自己在樓下花園中散步,這個燕三藉口巡視竟然闖了進來,看到自己的時候,那雙色眼就像餓狼一般,幾乎要將自己吞掉;自己橫眉怒斥,那燕三這才悻悻離去。
夏思菱知道那是爹爹新近請來的護院,從那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