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彪悍,騎著馬舉著刀子便來拼命,咱們不殺他們,就要被他們殺了。”
蘇錦嘆了口氣道:“罷了,見些血倒也是好事,這二十萬人有幾個能活著回去也說不定,不兇悍些倒也難成大事,只是你要切記,可殺但不可濫殺,否則就要遭天譴了。”
潘江鬆了口氣道:“卑職知道了。”
蘇錦揮手道:“將馬匹分配下去,立刻整軍,一個時辰後兵發雲內。”
第九四八章 烽火(二)
正面戰場上的戰鬥漸趨白熱化,耶律重元的左路軍攻擊最盛,他的左路軍人數最多,將近四十萬大軍排在渤海口至霸州雄州一線,當然上百里的戰線有主有次,攻擊的重點集中在靠近西面雄州霸州一帶,其目的不言而喻,正是要和蕭惠的右路軍貼的更近,便於協同,同時突破之後距離汴梁也更近,更加具有威脅性。
與之對敵的正是以防守穩健著稱的范仲淹,范仲淹料到攻擊的重點在霸州和雄州,所以他僅調撥了五萬軍隊隨夏竦駐守渤海口乾寧北,剩餘的主力幾乎悉數堅守於雄州霸州一帶的十餘座城池個堡壘。
這更像是一場利矛對堅盾的碰撞。
在稍加試探之後,五月初開始,耶律重元便下令發起了猛攻,而大宋對雄州霸州一帶的瓦橋關、益津關和淤口關這三道關卡也經營良久,由於幽雲十六州的喪失,雄州霸州一帶本是地勢平坦無險可守的局面,但大宋因地制宜,利用當地湖泊河流較多,土質鬆散的特點,採用‘因陂澤之地,瀦水為塞’之策,壅塞九河中徐、鮑、沙、唐等河流,形成眾多水泊,河泊相連,赫然構成一條以奇特的南北防線,有效遏制了遼人騎兵的突進,大宋上下稱之為塘濼之防。
但這一次,遼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帶了大量的木板連線而成的稱之為‘動橋’的玩意兒,外形就像是放大了幾十倍的古代竹簡書,以牛車拉載跟隨大軍前行,遇有泥潭水沼之處便將這玩意展開連線鋪在難行之處,形成浮橋,人馬踏上,居然不沉不陷,頗有效果。
但即便如此,機動性還是大打折扣,小型泥沼水塘河溝可以跨越,大的湖泊譬如白洋淀這樣的灘塗地形便無從跨越了,而瓦橋關益津關和淤口關這三關均扼守要道而建,最終的戰鬥還是要歸結於奪取南下的關卡上。
遼軍的攻城器械準備的也很充分,有五層高的新型衝車,組裝起來高達三丈餘,甚至比防守方的城牆還要高,下面按著輪子,可以推著前進,也可以用牛馬拉著跑,機動性也很強;士兵們匿於車內,從車中直接向城內**箭,也可用來接近城牆,破壞垛牆,或者直接攻打城牆上的守敵。
車中除了裝備有各種長兵器,還常常裝載強弩、石炮等重武器。這等先進攻城器械和大宋自行研發的樓車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的缺憾便是,材質為木,只有正面有少量的鐵甲防護,似乎不夠堅固。
其他的諸如升降雲梯、對付護城河和大溝的渡濠,以及遠端床弩和投石車,都是強力的攻城器械。
范仲淹跟夏國作戰的時候,夏人還只是依仗著騎兵利刃的野戰強項來作戰,攻城的時候只能抓瞎,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這些攻城的器械,也不重視這些;如今跟遼人作戰,冒出這麼多強力的器械,讓范仲淹有些手足無措。
頭幾天的戰鬥,守衛三關計程車兵的傷亡直線上升,甚至有被突破城牆的事情發生,守城的比攻城的傷亡慘重,這簡直不可想象;好在范仲淹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很快他便摸索到了敵軍的漏洞,西北支援來的火油派上了用場,衝車接近之時,城上計程車兵拼死將十幾個裝滿火油的瓦罐從攻擊口丟進去,然後一支火把摔上去,便可以袖手旁觀遼國士兵在衝車內被燒的哭爹喊孃的慘狀了;數丈高的衝車燒起來火光沖天,困在其中計程車兵就像是火中烘烤的白薯,跳下去便是摔死,不跳下去便被燒成紅燒肉,總之是無法逃生。
在損失了幾百輛衝車之後,耶律重元不敢再用這種戰術,敵軍的火油好像很充足,這等昂貴的物資宋人用起來眉頭不皺一下,實在是讓人費解;耶律重元心疼的倒不是這些士兵,他是心疼這杯損毀的衝車,衝車製造費工費時費財,自己的左路大軍總共只有一千六百架衝車,攻擊三座關隘便已經損失了五百多架,後面還怎麼攻打更大的城池?
至於衝車內計程車兵死傷個幾千倒不是個事,那些都是扈從軍,本就是拿來當炮灰的,一場戰鬥裡能活下來的也不見得幸運,因為下一次還是他們去送死。
耶律重元調整了策略,採取傳統的先投石機投石壓制,再雲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