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心志,他沒有理由不受到觸動。
黃得功微微搖了搖頭:“我也不過是在盡我的本分而已。不過,泰之你放心,你剛才的建議我也會認真考慮的。我雖是一介武夫,倒也並非沒有自知之明。”…;
龐嶽暗自感嘆,看來自己還是沒能徹底說服黃得功,這以後的形勢莫非仍要沿著原來的軌道發展?只是,自己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利害關係都已經挑明,其他的多說也無益。想到這裡,他向黃得功說道:“這只是屬下的一點個人看法,具體如何,自有大帥定奪,屬下不敢多想。”
“嗯,好吧。你回營之後,安排將士們抓緊時間休整,過不了多久又會有大戰。要是缺什麼,隨時可以派人前來告知我,我會盡量給你們補充。”
“謝大帥。若大帥沒什麼吩咐,屬下就告退了。”
走出黃得功的大帳時,龐嶽看著夜空中的明月,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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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湖城以東十里,清軍大營
“劉將軍,你和黃得功以前是同僚,共同駐防江北。你對他的瞭解,想來比我要深一些。你說說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軍帳中,尼堪坐在椅子上朝站在一邊的劉良佐問道。
劉良佐小心翼翼地道:“末將曾經確實與這黃得功有過交往。他這個人,死要面子,做事一根筋,為人風風火火,人送外號“黃闖子”。他治軍也是極嚴,手下七八萬大軍是偽明軍隊中少有的精銳。”
“精銳?精銳到何種程度?”尼堪摸了摸唇上的八字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呃…比末將的兵馬要強上一些。不過,即便與大清漢八旗相比那也是比不上的,更不要說和滿八旗相比了。”當開路先鋒已經當得想吐的劉良佐自然不會再流露出“我的人馬很強”之類的觀點,而是巧妙地貶低自己抬高主子。
聽了劉良佐的話,尼堪顯然很是受用:“哦,那你說說看,我們有沒有希望招降這個黃得功?”
這個問題劉良佐倒是覺得很好回答,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很難。”
“為何啊?”
“貝勒爺有所不知,這黃闖子雖然為人桀驁不馴,但腦子裡忠君的思想根深蒂固,為人很是死板。當年桐城的之戰,張獻忠被他擊敗後又被他追得無路可逃,無奈之下派人前去哀求‘我為黃將軍取公侯,留我勿殺可否?’。這一招本是張獻忠的慣用伎倆,當初張獻忠就是靠著它從左良玉手中逃脫。誰知,這黃闖子卻不吃這一套,直接說‘公侯且不論,我如今要的便是你的人頭’,把張獻忠殺得幾乎是單騎而逃。”
“有點意思,看來這個黃闖子還真是個難對付的角色!不過,如今我大軍壓境,他也應該識時務了吧!”尼堪朝劉良佐看了過去,“這樣吧,劉將軍,我給黃闖子寫一封信,你派人送到他營中去。雖然希望不大,還是得試一下。”
**的,又讓老子的人當替死鬼!劉良佐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不過臉上依舊掛著謙卑的笑:“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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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明軍大營中,黃得功看完尼堪的信,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指著前來送信的信使和兩個漢奸軍士兵道:“你們的主子還真不夠大方啊!讓我交出大明皇帝並帶兵歸順,卻只讓我依舊統率原班人馬,保留原有爵位。”
說著說著,黃得功的臉色倏然一變,把書信撕得粉碎隨手往空中一撒:“我黃得功就下賤到這個地步了嗎!?賣主求榮、背棄祖宗只為了換得本來就有的人馬和爵位!?放著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平白無故地做狗!?”…;
那信使是個三十多歲的書吏模樣的人,倒也有幾分膽色,見黃得功發怒,並沒有驚慌,只是上前賠笑道:“黃大帥息怒,來之前貝勒爺已經吩咐過了,如果黃帥對這個條件不滿意,儘管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可以再向豫親王和攝政王請示。”
黃得功冷冷一笑:“我的要求?我的要求是,建奴滾回關外去,不知道這個要求你的主子能不能答應。”
“黃大帥說笑了”信使不甘心,繼續說到,“如今……”
誰知,卻被黃得功一聲斷喝打斷:“來人!”
帳外聽令的親兵隊長徐義迅速帶著一隊親兵衝了進來。
“把這三個賣身投靠建奴的敗類給我拖出去砍了!”
那信使固然有幾分膽色,但到了這時一張兩夜已變得慘白,說話也開始不利索了:“這這……黃…黃大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啊!饒過小人吧。”
黃得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