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林。看著那滴血的槍尖下倒著的一具具勇士的屍體,費揚阿感到十分地不甘心、十分地不解,孱弱的明狗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悍了?對面的這幫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當費揚阿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前面的時候,他的對面、數步之外的那名明軍鐵甲兵也在靜靜地看著他,從鋼鐵面具空隙中透出來的眼神竟是那麼的不屑一顧。
費揚阿被這種眼神激怒了,咬牙切齒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大刀。正在這時,他聽到己方軍陣中的鼓點為之一變、再次變得急促起來。緊接著便是來自周圍的震天吶喊,又一輪進攻開始了!同樣爆發出一聲怒吼之後,他便與周圍的勇士們一起,再次朝著明軍方陣撲了過去。
當費揚阿衝到剛才與他相對的那名明軍鐵甲兵跟前時,明軍的佇列中也響起了一陣鼓點,這名剛才對他流露出不屑地明軍士兵和身邊的同伴一樣踩著鼓點一起右轉。早就準備的費揚阿並沒有被這種不設防的狀態迷惑。幾乎就在明軍右轉的同時,他也在電光火石中揮刀向右一劃,鏗鏘一聲擋開了一支逼到右肋處的長槍,緊接著又未作絲毫停留猛的向右一跳,左手的盾牌同時收到身前。躲開了一道從第二排直刺過來的閃電。而之前與他並排的幾名滿洲兵則無一例外地倒在了塵埃之中。
還是這一套!費揚阿的腦子裡剛閃完這個念頭,還沒等他喘完一口氣。又是一根長槍自右側猛刺過來。他憑著強壯的身軀奮力地向後一擠才避開了這根槍刃,緊接著身軀一閃又躲過了另外一道寒光。
如此週而復始,費揚阿雖然憑著戰場上練就的過人本領躲過了一次又一次攻擊,但他的心裡卻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疲倦和悲哀,明軍的長槍連續不斷地刺來幾乎從不停歇,作為一名刀法過人的勇士,他卻始終未能揮出一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同伴被一個個刺到在地,自己的動作也只剩下了躲避和格擋,這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費揚阿在心中對自己狂喊道,不停躲避格擋的同時也在盤算著明軍的下一個動作、尋找著他們的破綻。
終於,機會來了!費揚阿透過反覆的盤算和仔細的觀察終於找到了明軍的一個破綻,迅速地上前砍開右側刺過來的長槍,左手舉盾盪開一道直刺過來的閃電,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右手的大刀一個回劈,鋒利的刀刃迅速地劃過了對面的那名明軍鐵甲兵的脖子。頭盔與鐵甲銜接處自然是薄弱的,刀光閃過的同時一股血箭直衝上天,明軍鐵甲兵手中的長槍無力地墜落於地,整個人慢慢地倒了下去。
大刀剛出手的時候,費揚阿便已經精確計算好了下一個動作,得手之後更是未作絲毫停留,身軀猛地向右後方退去,如果不出意外只需兩步便能躲開下一杆刺過來的長槍。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費揚阿的身形剛動,便感到一股阻力從右邊傳來,後面一名與他差不多強壯的正白旗兵大叫著衝上來,或許是無心之舉,但那無心的一碰卻將他的去路完全擋死。
這次完了……費揚阿頭腦中只來得及閃完這幾個字,便絕望地看著那杆長槍捅入了他的右肋,一股冰冷感剎那間透徹骨髓。緊接著,又是兩道寒光從正前方逼來,輕而易舉地撕開了他的棉甲。
數道血箭四散飛濺,參與過崇禎十一年破口入寇、十四年松錦之戰等多次戰役、立下過赫赫戰功的費揚阿就這樣帶著滿腔的不甘,雙目圓睜地倒在了塵埃之中。
……
山丘上,清軍的歡呼聲已經消失了。因為,他們在越過第二道土牆之後發現還有一支明軍在等著他們。並且當正式交上手之後,他們依然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雖然已經攻佔了第二道土牆,但他們卻被對面的那支明軍死死地阻擊在土牆以南二十餘步的狹窄區域內絲毫動彈不得,後續的兵力也始終無法完全展開、發揮作用。尤其是正中的那兩百來名身著鐵甲的明軍,更是兇惡無比,誰要是朝著他們進攻,十有**是死路一條。
“哧!”隨著一聲悶響,龐嶽親兵隊的隊副周天正用一把特製的厚背開山刀將一名衝到他跟前的漢軍旗兵從右肩處劈成兩半。剎那間,血腥燻人,從屍腔中噴射而出的鮮血將周天正的銀白色盔甲染得通紅,顯得��宋薇取V芴煺�此亢斂灰暈�猓�皇腔穩チ嗣嬲稚系難�楸閿摯�佳罷蟻亂桓瞿勘輳��牡鬥嫠�鋼�Γ�灞�薏壞ê��踔獵誆揮勺災韉贗慫酢�
看到這一情景,在戰線後指揮作戰的龐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周天正是龐嶽當初率軍從荻港撤往杭州,路過涇水縣招進隊伍中來的。周天正的父親周源清是當地有名的鄉紳,和原涇水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