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行屍走肉般地被一隊騎兵送到了東城門外。讓他重新看到了點希望的是,城上的明軍在得知他的來意之後,並沒有立刻放箭結果了他,反而是早就有了準備似的,把他接進了城。
莫非這城中的偽明守將真的。。。。。。那一刻,李書辦浮想聯翩。
之後,他被蒙上了眼睛,七拐八拐地被帶到了一個地方才又被摘下了眼罩。睜開眼睛一看,他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普通的民房中。房屋很簡陋,窗戶緊閉著,看不到外面的風景,正前方一桌一椅,一個黢黑矮壯、身穿便服的漢子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一疊公文。
帶他進來的人已經關上門出去了,李書辦只好壯著膽子自己發問:“敢問這位大人,這裡是。。。。。。”
“閻王殿!”矮壯漢子沒等李書辦問完便高聲打斷。
李書辦被這炸雷般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哆嗦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老子人稱五閻王,老子的地盤不是閻王殿又是什麼?”矮壯漢子補充道。
“小人。。。。。。小人見過陳大人!”李書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雖然膽小,但也是見多識廣的,知道要保住命就不能想著顧及面子。如果到了這份上還想著擺來使的架子,那就等於伸出脖子叫人來砍。況且此時屋裡並沒有第三個人,也沒有多少顧面子的必要。
“哈哈哈。。。。。。”矮壯漢子、“五閻王”陳友龍大笑起來,“你可真給孔有德長臉!行了,既然到了老子這兒,就得聽老子的,老子讓你跪的時候你再跪!現在先站起來好好說話!”
“謝。。。。。。謝陳大人!”李書辦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孔有德派你來,是來勸老子迷途知返、獻城歸順的吧?反正老子今天閒著也是閒著,聽聽這類屁話也就當做是解悶了。說說,都給老子開了什麼條件?在韃子那邊給老子安排了什麼官職?”
李書辦臉一白,趕緊擺手:“陳大人。。。。。。陳大人誤會了。恭順王早就聽說過陳大人的威名,對陳大人這等勇將向來是敬佩的。也深知英雄之志不可強奪,不會勉強陳大人改旗易幟。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事情希望陳大人能好好考慮。即便雙方各為其主,也未必就要處處針鋒相對、碰個頭破血流不可,在某些地方多些機變,對各自也是有利無害。”
“哦?怎麼個機變法?”陳友龍斜靠在椅子上,臉上未見半分惱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但畢竟是屍山血海裡滾過來的戰將,即便不動怒,那股強烈的殺氣都是撲面而來。
李書辦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抬,垂著目光、打著哆嗦把孔有德交代的話詳細地闡述了一遍,從利害關係的剖析到雙方條件的交換,可謂面面俱到。
不得不說,孔有德對此還是下了點工夫的。對當前湖廣境內明朝各方勢力的糾葛,湖廣鎮和總督衙門以及其餘各軍鎮的恩恩怨怨瞭解得很到位,一番解讀、點評、建議下來,聽上去倒也是有理有據,隨後給出的談判條件似乎也帶著不少誠懇。
“說完了?”
“說。。。。。。說完了。”
屋子裡再度鴉雀無聲,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響。這會兒李書辦就是不抬眼睛,也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在慢慢地包圍過來。他幾乎快要窒息,腦子也近乎停滯了。
良久,陳友龍終於開口,卻不是對談判條件的回覆:“這次孔有德帶了多少兵馬前來?領兵的都有那些人?騎兵、步軍、水師多少?軍中都有哪些厲害的火器?”
這個。。。。。。李書辦還真不太清楚,就算一清二楚也不敢亂說:“小人只是個書辦,實在不知。”
“是嗎?去年在荊州,老子問了一個人類似的問題,他也說實在不知。呵呵,真拿他沒辦法。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子卻因此從他身上得到了一件不錯的寶貝。就是這枚扳指,你看看如何?”陳友龍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掌。
“甚好,甚好,質地優良,做工精細,大人好眼光。”李書辦心驚膽戰地隨口敷衍。
“哈哈,你的眼光更不錯!從他的腿骨上現取下來的,沒有什麼質地能比這個更優良了!”
“腿。。。。。。啊!大人饒命!饒命!小人確實不知道,確實不知道啊!小人只是個傳信的,傳信的啊!”李書辦如夢方醒,驚叫一聲重新跪倒在地,嚎得涕淚齊下。褲襠處也隱隱約約有了潮溼的痕跡。
“哈哈哈。。。。。。”陳友龍大笑道,“好了,老子也不跟你廢話了。孔有德讓你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