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咽喉並沒有斷,喉頭上卻有兩點血痕。血也是黑的。木道人失聲道:“是剛才那條蛇?”
陸小鳳點點頭。無論誰都看得出,孫老爺一定是被剛才那條毒蛇咬死的。無論誰只要被那種蛇咬上一口,都必死無能、這☆並中奇怪,奇怪的是,窯洞裡竟赫然只有孫老爺一個人。
木道人再次失聲問道:“大通和大智呢?”
陸小鳳沉默著,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根本沒有大通和大智這兩個人,”木道人怔伎。他並不是真的不懂,但一時間卻實在想不通。
陸小鳳道:“大通就是孫老爺,大智也是他。”
木道人道:“他們三個人,本就是一個人?”陸小鳳點點木道人道:“可是他們的聲音……”
陸小鳳道:“有很多人都能改變自己聲音,有些人甚至還能同時做出十七八個人和一大群貓狗在屋子裡打架的聲音來木道人沒有再問下去,江湖中的奇人怪事本就有很多,他見過的也不少。
古松居士卻皺起了眉,道:“這孫老爺故意製造出大通和大智這麼樣兩個人來,為的就是要騙人的銀子?”
陸小鳳冷冷道:“他並沒有騙人。”
“他沒有?”
“他雖然拿了別人的銀子,卻也為別人解決過不少難題,他的見識和聰明,本不止值那麼點銀子,”陸小鳳臉上帶著怒意,孫老爺是他的朋友,他不喜歡別人侮辱他的朋友。
古松居士顯然也已看出他的怒意,立刻嘆息道:“我只不過夜奇怪,以他的聰明才智,自己本可出人頭地,為什麼要假借別人的名義?”
陸小鳳神色又變得很悲傷,“因為他是個好人,對於名和利,他都看得很輕!”
—也因為他的膽子太小,太怕事,所以總是在逃避。
後面的話,陸小鳳沒有說出來,他一向喜歡孫老爺這個人。
“不管怎麼樣,他這麼樣做,並沒有傷害到別人,唯一傷害的只是他自己。”
木道人也不禁長長嘆息,道:“這麼樣一個人,本不該死得太早的ao古松居士嘆道:”他早該知道這種地方本就是毒蛇出沒之處。“
陸小鳳道:“但那條毒蛇卻絕不是自己來的。”
“為什麼?”
“因為只有受過訓練的毒蛇,才會咬人的咽喉。”
木道人動容道:“你認為那條毒蛇是別人故意放在這裡,來暗算他的。”
陸小鳳點點頭,臉上又變出憤怒之色,“這條蛇顯然已久經訓練,只有在聽見吹竹聲時,才會發動攻擊。
窯洞裡當然很暗,那條蛇又實在太小,孫老爺從陽光下走進來時,當然不會看見。
木道人也想起了剛才‘那陣吹竹聲,“吹竹的人,就是暗算孫老爺的人?”
陸小鳳道:“嗯。”
木道人道:“他為什麼要害死孫老爺?”
陸小鳳道:“因為他伯孫老爺說出了他的秘密!木道人道:”他是什麼人?有什麼秘密?“
陸小鳳握緊雙拳,‘字字道:“不管他是什麼人,不管他有什麼秘密,我遲早總要查出來的,”’木道人又長長嘆息一聲,直到現在,他才完全明白☆為什麼只有孫老爺才能找得到大通和大智,為什麼大通大智總是不願見人。
但他卻永遠也想不到孫老爺究竟還知道多少別人不願他說出的秘密,更想不到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秘密也許已將隨著他的屍體,永遠埋藏在地下。陸小鳳是不是真的能發掘出來呢?棺材店裡充滿廠新刨木花的氣息,這種氣息本來是清香的,可是在棺材店裡嗅來,就總是令人覺得特別不舒服。
店裡有兩口上好的摘木棺材,彷彿最近還新油漆過一次。
“我要這一口。”陸小鳳選了其中之一,他為朋友選的東西,總是最好的。無論什麼都是最好的,棺材也一樣。
“這兩口棺材都已有人先定下了。”棺材店的掌櫃姓陳,也許是因為在棺材店做久了,所以縱然在笑的時候,看來也有點陰沉沉的。
陸小鳳道:“棺材也有人預定?”
陳掌櫃點點頭,“是一位客人定好了要在九月十五晚上用的,小的也正覺得有點奇怪,他好像已知道那天晚上有兩個人非死不可JU九月十五!有兩個人非死不可!陸小鳳臉色變了,”訂棺材的人是誰?“
陳掌櫃道:“他已將兩口棺材的錢全付清,卻不肯留下姓名。”
陸小鳳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掌櫃道:“是個駝背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