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身體裡。看著路遙平日裡明亮的眼睛裡如今染著朦朦一層輕霧,微張著雙唇,殷梨亭再一次下意識的用手指輕輕劃過讓他無法自已的潤澤唇瓣,幾乎是手指接觸到的那一剎那,輕盈柔軟的觸感幾乎讓殷梨亭心中重重一怔,立時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腦中一下子清明,看著自己的手,頓時整個人從頭到腳入被烤熟了一般又紅又熱。不敢看路遙,剛要低頭,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還搭在路遙的臉頰唇邊,瞬間入閃電一般收回那隻沒受傷的手,似是想湮滅證據一樣藏到背後,手指握來握去,仿如做錯事的小孩。此時卻聽得剛剛回過神來的路遙也輕輕“啊”了一聲,想是終於想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殷梨亭心中亂哄哄的,頭一次碰到女孩子的臉頰,讓他幾乎不知如何自處,若說道歉卻不知如何開口,可心底裡又隱隱的不想道歉。而路遙一時也愣住了,有些呆呆的眨著眼睛看著殷梨亭,連嘴都忘記合上。兩人就這樣誰也不說話,各自心中不知琢磨這什麼足足站了兩注香的時間。終於,路遙臉皮還是比殷梨亭厚上不少,當先反應過來,倒吸了一口氣憋了好久。
殷梨亭這廂聽得她吸氣心中更是緊張,卻又不敢抬頭看她,忐忑不安的等著她說些什麼,誰知路遙卻張口便道:“好吧,現在六哥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話一出,殷梨亭著實一愣,顧不得面色紅熱,抬頭看路遙,卻見的路遙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挑了眉瞪了眼,皺著鼻子質問道:“現下傷口處理好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別想轉移話題,別想找藉口,六哥,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於是既不敢說實話,又不懂得騙人的殷梨亭只得低了頭,底氣不足得吶吶道:“小、小遙……我……”
路遙此時趁著殷梨亭不敢看自己,居然露出了幾分似奸計得逞一般的笑容,抿著唇強忍住不出聲,等著聽他到底會怎麼說。
“是我不對……臨陣對敵時候亂想……啊,不對,我不是說亂想,呃,是不專心。我方才都跟二哥認過錯了……小遙,我、我……下回不會了……”
一番話斷斷續續,路遙道是聽明白了,眼睛一轉,笑道:“亂想?不專心?六哥,我聽說你們武當弟子,臨陣對敵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得說法啊。我到好奇什麼東西比這兩樣還厲害。”
殷梨亭聽得路遙一語問中核心,更是不知如何開口。他不小心抬頭,路遙烏黑的眼眸便在他面前一眨一眨,睫毛微彎,頰上仍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藥香淡淡傳來。殷梨亭驀地便想起橫塘側畔,他微微笑著對他說“好”的神情,瞬間幾乎便要說出實話,卻聽得門外忽然一陣急促腳步,伴著有些氣急敗壞的喊聲:“路大夫!路大夫!”
路遙聽聞,打了個機靈,連忙直起身,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看著來人,“祁主事,你這是幹嘛?火燒眉毛啦?還是燒了你們雅安醫館?”
來人五十歲上下年紀,五官生的頗是飽滿圓潤,身材發福,相貌很是喜興。赭石色的長衫,圓滾滾的身材腳下跑的可是利落,到給人感覺彷彿是一路“滾”進來的。這人卻是雅安醫館的掌事,姓祁名津。
不過此時這張喜興的臉上因為一路疾奔而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進來一見路遙,立時大喜,三步並兩步上前,氣喘吁吁地道:“路大夫,方才有十好幾個江湖人被送進醫館,傷的都是不輕。醫館的大夫們實在忙不過來了。而且有一個傷勢太重,歐陽大夫讓我請你過去。您快去看看吧!”
路遙一聽,立時收拾手邊的醫藥箱,邊收邊問:“歐陽?他怎麼來金陵?還在雅安醫館?”
祁津仍兀自喘息:“歐陽大夫似乎正好路過。”
殷梨亭直至此時方平復剛才悸動心情,聽得祁津說是江湖人,忍不住開口問道:“祁先生可知道那些江湖人的來歷?”
祁津不認的殷梨亭,但是見他似乎和路遙熟的很,當下不敢怠慢,搖頭道:“這在下可不知道了。不過有男有女。哦,對了,傷得最重的那個,好像聽他們說是什麼空什麼的。”
“可是崆峒?”
“對對對,就是這名字。”祁津一拍額頭,正想向殷梨亭道謝,卻見他忽然起身,拎過路遙得箱子,便和路遙一路疾奔而出,到了門口還能隱約聽到兩人得對話:
“哎哎哎,六哥,你胳膊剛受傷,還是在家待著。”
“那傷沒事,你一個人去我到不放心。”
祁津看著兩人身影轉眼消失在院門,不禁張大了嘴。他到是不知道路大夫有這等功夫。還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