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同路遙回得四樓,看著滅絕師太帶著峨眉弟子離去,扭頭問路遙,“小遙,你說滅絕師太會不會回去便想辦法取出那《九陰真經》來?”
路遙聳聳肩,“以我看不會。”
“?為何?”
路遙笑道:“這秘笈她看得太重啦!人把一樣東西看得越重,往往就越會高估它的價值。師太她極是在乎峨眉在江湖的地位,將所有希望放在這本書上。於是本來的一本武學秘笈,被當成鎮山之寶,峨嵋派發揚光大生死存亡都和它扯上關係,這樣哪隨隨便便就取出來廣傳弟子?她不像師父,鑽研傳授武學,為的就是簡單的鑽研傳授,對你們師兄弟毫無保留。於她來講,那點武學,牽掛著太多江湖聲望,自然不會如武當這般輕易。如今想必心中掙扎矛盾的緊。”言罷轉向殷梨亭,“說來,六哥,你有個如今江湖上最好的師父。”
殷梨亭尚未開口,到是一旁俞岱言大笑道:“六妹,師父他老人家如今不也是你師父麼?”
路遙鼓鼓臉頰,笑道:“這話也對!”,隨即意料之中的感到牽著自己的手緊了緊,溫暖而乾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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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樓之約在三月三十,張三丰的百歲大壽則是在四月初九,中間間隔不過十天。張三丰歷來不喜繁文縟節,以前每逢七十,八十,九十這樣的整壽,也大多是吩咐了宋遠橋等弟子不得驚動其它江湖同道。如今縱然時至一百大壽,亦是如此。然則武當之內,總是少不了些慶祝。宋遠橋大半個月前就開始指派弟子收拾採買一應事物,道童們裡外忙碌,武當前後殿內宮外也都清掃一新,貼了彩字壽聯,頗是喜慶。
時候臨近,亦有少林、峨眉、崑崙,崆峒,華山等派派人送來壽禮。幾年來幾派之間縱有紛爭,此等面子上的事情卻都還是不缺的。然則今年,獨有兩份壽禮送上山來的時候,張三丰捋須而笑。一份是天鷹教的,另一份則是秋翎莊的。天鷹教是頭一次送了賀禮來,而秋翎莊卻並非第一次。不過以往路遙不在,宋遠橋等人每每收了賀禮,派弟子去金陵相謝,卻是絕不欲讓殷梨亭聽到的。然則今年,俞蓮舟,張松溪以及莫聲谷三人正在大堂陪同張三丰,聽得弟子來報秋翎莊的賀儀到了,皆是但笑不語。莫聲谷騰的跳起來,便要去後面找殷梨亭。俞蓮舟賀張松溪也不攔,俞蓮舟對那弟子道:“你去將來客接進來,莫要怠慢。”
莫聲谷這邊到了武當派後山,剛剛轉過月洞門,便看到涼亭中殷梨亭和路遙都在,梅寒兮亦在一旁,卻到是有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正撲在路遙懷裡蹭來蹭去,一手又拉著殷梨亭的袖子不放,嘴厥得老高,面頰上還掛著點眼淚,卻是一副撒嬌的模樣。
莫聲谷從未見過這孩子,躍起一下落在幾人面前:“六哥,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隨即看那孩子和兩人親暱的模樣,不禁瞪大了眼睛,捂著嘴,“六、六、六、六、六哥……不、不、不、不會是你……”可轉瞬又覺得異常荒唐,“不對!怎麼可能?!”
殷梨亭卻是沒聽懂他的意思,只聽得明白他問這孩子,方才道:“這小傢伙叫何雲實,濟南葉老大夫的弟子。我每年去葉老大夫家,他都想跟我來武當,這次借師父大壽,便接了他來看看。”這孩子卻是葉殊家的小云,早春時分纏著殷梨亭要來武當。這次殷梨亭同路遙一回山,便派了弟子去濟南將其接了過來。
路遙在一旁到是將莫聲谷的話聽得明白,忽地便起了壞心,對小云道:“小云乖,你且回頭看看,後面那個是你殷哥哥的師弟,功夫也一點都不差!”
小云歷來極是崇拜殷梨亭的一身功夫,聽得路遙所言,連忙站起來轉過身,見得正有一個褐色長衫,腰際懸了長劍的叔叔看著他,聽得路遙說他功夫好,極是高興的一下撲向莫聲谷身上,拉著他的衣襟打招呼:“我叫何雲實,師父還有路姐姐殷哥哥都叫我小云。”說著拉起莫聲谷的衣袖擦了擦剛才留在臉上的眼淚鼻涕,然後纏在莫聲谷身上,“哥哥你也會功夫是不是?很厲害的那種?同殷哥哥一樣厲害?哥哥你讓我看看好不好?”說著討好撒嬌的抱住莫聲谷的脖子,臉上猶自帶著些許鼻涕眼淚,“嘬”的一下親了莫聲谷的臉頰一下,隨即道:“哥哥我親你一下,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耍劍?”
看著莫聲谷欲哭無淚的盯著自己一早剛換上的新袍子,路遙幾乎笑出聲來。小云纏人撒嬌的功夫,當初不僅讓自己,就是性子極好的殷梨亭都頗是咋舌。如今這孩子盯上了莫聲谷,想必今後幾天他在武當山上的時日,莫聲谷都是沒什麼清淨了。
殷梨亭看看掛在莫聲谷身上的小云笑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