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切的看著自己,從自己手中接過了孩子,“來,我替你抱著吧,折騰這許久你也累了。”
路遙下意識的將孩子遞過去,卻被他那一雙眼睛看得更加恍惚。想起一年來的種種經歷,忽地握了握拳。天道因果,於她來說又能怎樣?昔年她為了顧若長,可以不惜背棄堅守多年的信念,事到如今再怎樣痛苦也從不曾後悔。而如今,難道她不能為了眼前這個人再義無反顧一次麼?天道因果,對於這份情意來說,又算得了什麼?若有生死輪迴,如她和秋燃這般借屍還魂出現異世本就破了常規,又何必計較這些?
思及此,路遙長長舒了口氣,衝著眼前看著自己神色開始有些憂慮的殷梨亭燦然一笑,雙手握住他上臂,湊上前去笑道:“是累的不行了,走,我們去天香樓好好吃一頓,然後將所有費用掛在師兄的賬上。神醫親自接生,這出診費可是不菲的。”
殷梨亭輕拂路遙長髮,“小遙,有心事為何不說?”
路遙嘆息,知道殷梨亭必然感得到,小聲道:“六哥,我是覺得,能遇到你,過往這許多也算值得了。”
殷梨亭狠狠一怔,驀地握住路遙的手,低了頭掩去自己激盪心緒。
第八十四章 折柳春常在
一場秋雨一場寒,普濟醫會結束的時候,金陵已然完全涼爽下來。
是夜秋翎莊客院中,殷梨亭梳洗過後一推房門,就見到正坐在院中涼亭裡的張松溪笑著衝自己招手。
“六弟,來。”
殷梨亭應聲過了去,隨手斟滿兩杯茶,遞了一杯給張松溪道:“四哥何事還未歇息?”
張松溪接過來,笑道:“這不是在等六弟你麼?倒是六弟回來甚晚,此時還不休息,難道也是找四哥有事?”
殷梨亭想到今日和路遙兩人跑去城外給一戶人家患病的小兒子診治病患,回程一高興兩人就跑去郊外玩耍,直到天色擦黑兩人才記得回家,臉上微微一紅。
這神態卻被張松溪盡數收於眼底,心中好笑,“有道是為誰風露立中宵,原來當初怕黑不敢一個人睡的六弟如今也有了清宵不眠的時候了,就是不知這所為何人?”
“四、四哥。”殷梨亭被笑得微窘,“何必戲耍小弟。”
張松溪卻搖了搖頭,道:“四哥哪裡是戲耍你?四哥是特意來問你,這讓你清宵獨立的姑娘如今可知曉你的心意了?”
殷梨亭被這一問,騰地一下臉如火燒,卻在張松溪的注視下幾乎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張松溪沒想到殷梨亭居然真的敢說了出來,看著殷梨亭這幅模樣,仍是禁不住雙眉上挑,“哦?那這姑娘可是願意?”
聽得張松溪越問越發直白,殷梨亭嚅囁半晌,方才小聲道:“小、小遙……說,先去得竹谷處理她本門的功夫心法,之後……之後便、便同我回、回、回武當……拜會師父。”
張松溪聽聞,更是禁不住一愣,隨即緩緩笑開,自家靦腆的師弟遠不如對方姑娘來的大方痛快,一旦確定了自己心意,竟是坦坦蕩蕩的直接上門拜訪了。他本以為此事尚需師父與幾位他們幾位師兄從中周旋一番才得讓路遙於此事上有所反應,竟沒想到這兩人倒是自己就把該定的定下來了。心中一時欣慰感慨,見得殷梨亭嚅囁模樣又忍不住道:“拜會師父?那咱們可需的快些回山,好準備準備辦喜事了。這事還須得同傅莊主好生商量一番。小路既是秋翎莊的大小姐,嫁到我武當來總不能委屈了人家。”
“四哥,為何總拿小弟開心!……”殷梨亭雖然面龐上紅雲上湧,心中卻被說得一甜。
從小相伴長大的張松溪又如何看不出,開口便道:“其一,這怎是我拿六弟開心?怕是六弟自己才是最開心的哪個吧?其二,這又非我渾說,這次出來已然兩月有餘,如今事情已了,也是當回山的時候了。”
“四哥……我想……”
話未說完,卻被張松溪一臉好笑的打斷,促狹道:“六弟是想和哥哥們一同回去?”
“不是,四哥,我是想……想陪……”
“想陪什麼?想陪小路一起去竹谷?”張松溪接道。
殷梨亭連忙點頭,一抬眼看見張松溪一副瞭然的笑容,方意識到自己表示的太過急切了。
“今日你不在的時候,二哥已經同我們說過了,你先陪小路去辦事,等到年前總能回山麼?”
殷梨亭點點頭,“小遙說去得竹谷取了心法書冊即可。”
張松溪挑眉道:“那便好。昨日二哥邀請傅莊主年關時節來我武當小住些時日,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