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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她,她才發現竟已過了一個多時辰。

“小遙,水好了。”殷梨亭拍了拍她。

路遙睜開眼睛,“六哥,你同洪叔和蘇笑說……咳咳,他原本方子……將人參由四錢加到八錢,紅花由二錢加到……咳咳,加到六錢,去掉杜仲,改用……咳咳,改用顛茄。”

殷梨亭應了,怕有差錯又和她核對一遍,隨即點了點頭:“好,待會我便去同他說。小遙,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路遙剛剛點頭,隨即想起自己身上卻是半件衣服也未有,又連忙搖頭。卻見得殷梨亭紅著臉從身後拿過來一塊極大的柔軟綿巾,雙手伸到被子下面將她用綿巾包好,隨即打橫將她抱了出來,幾步走到冒著熱氣的浴桶跟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了進去,一邊有些結結巴巴的嚅囁道:“洪叔……同我說這兩日你若走動……會……會痛……,我才……才想了這法子……”

路遙見得他的模樣,方才那點不好意思悉數被心中的好笑衝去,“六哥……咳咳,我覺得……冷水澡肯定沒有熱水澡舒服……是不是?”

殷梨亭先是被她說的一愣,隨即明白她的意思,“小、小……”一個“遙”字還沒說出,就覺得路遙微涼雙臂抱住了自己頸項,帶著藥香的唇直接貼了上來,輕輕齧咬著自己唇瓣。心愛之人纏綿流連在自己唇上,殷梨亭便是自制力再強,也忍不住抱住懷中之人,動情回應,一時間掛著彩帛紅帳的房間蕩起融融春意。然而尚未過得片刻,路遙忽地覺得胸口一陣寒氣上衝,立時禁不住猛咳起來,那寒氣似乎要從肺中掙扎而出一般,讓路遙幾乎無法呼吸,咳得撕心裂肺。殷梨亭滿溢的情愫立時變為了不可抑制的心焦,卻又無法昨任何事情,只能扶住靠在自己身上的路遙,一邊拍著她後背為她順氣。過得半晌,路遙咳嗽終於漸漸平息下來,他幾乎要懸在喉頭的心方才落下一半,然則下一刻卻立時沉到了谷底,絕望和恐懼立時襲遍全身,蓋因路遙終於停下了咳嗽,頓了一頓,忽地一口血嘔了出來,落在霧氣蒸騰的浴桶裡,鮮紅異常。

“小遙!小遙?!”殷梨亭肝膽俱裂一般的抱著忽然昏過去的路遙,瞬間覺得連呼吸彷彿都困難起來。

——

蘇笑一一收回了金針,聽過殷梨亭告訴他的要改的方子,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看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路遙許久,又抬頭看了看坐在床邊面色灰白緊握著路遙的手的殷梨亭,閉上眼睛長嘆一聲。他這輩子從來都只說話,不嘆氣,然則這幾日嘆過的氣卻趕上別人半輩子的次數了。思量半晌,終於低聲道:“路遙要改,就改吧。”

殷梨亭忽然開口道:“蘇笑……小遙她……還有……還有多久……?”

“這……要看她自己了。身為大夫,再怎樣高明,也終究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路遙更是清楚此事。”說著一手搭上殷梨亭得肩:“你好好陪著她吧,她似是在等什麼人或是什麼事。”

殷梨亭心中大慟,良久低聲道:“她想來在等秋燃兄從崑崙山趕過來。”

“崑崙山?”蘇笑喃喃不解。崑崙山至此少的也需半月時間,以路遙所改的藥方,那絕不是能讓她撐到那麼久的。若想要撐到傅秋燃到來,就應該用他原來的方子,藥性緩和治不得病卻能讓人拖得更久。而這個新的方子,卻是加了下血止痛的藥物,到更似希望保得神志清醒。

他雖然不懂路遙用意,可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中原因她定然不欲讓殷梨亭知曉,是以不再提起。只是拍了拍靜靜坐著一動不動看著路遙熟睡得殷梨亭,隨即轉身出了門去。

殷梨亭脫了鞋子與外衣,躺倒路遙身側,將她攬進懷中。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吻著她額頭,一語不發,眼角抑制不住的溼潤起來,沾溼了嶄新紅豔的鴛鴦繡枕。

第九十三章 然諾千金重

十一月初十夜,徐州路官道上,四騎快馬由西疾馳而來。馬是上好的青驄馬,體壯腿長,然則此時卻也顯出疲態,連續賓士了兩日夜,便是再好的馬也吃不消。馬上四人年歲不等,長者年近四旬,幼者未及弱冠。此時四人雖是滿身風塵,精神卻是尚好,騎在馬上身形挺拔,未顯疲態。這四人正是連夜由武當直奔嘉興的俞蓮舟俞岱言張松溪和莫聲谷四人。兩天前武當接到路遙的朱漆急件,一讀之下武當諸俠均是驚疑不定,便連張三丰也皺了雙眉,當即令俞蓮舟與張松溪二人直赴嘉興。俞岱言和莫聲谷聽聞,卻是執意要同來。事出緊急,四人不敢耽擱,日夜不眠趕路,這才於第二日晚間到了銅官。

莫聲谷拍了拍自己所騎的青驄馬,皺眉道:“二哥,這馬再跑下去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