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4部分

行了。我們且在此處飲馬休息片刻吧。”

俞蓮舟也感到自己的座騎體力有些不濟,沉默著點了點頭。四人翻身而下,將馬牽到附近河邊,任其飲水吃草。張松溪開啟身上包袱,取了乾糧飲食出來,分與幾人。莫聲谷此時頗有些沉不住氣,率先開口道:“二哥,路姐姐信上說的……可是真的?”

這一句話,卻是問出了幾人心中的疑惑,禁不住面面相覷,一徑沉默。良久張松溪方開口道:“這麼大的事情,小路她……怕是不會亂說才是……”

俞岱言一扼腕,重重吐了口氣:“當時清涼山上成昆那廝明明已經中了兩掌一劍,當場氣絕是板上釘釘的了,怎麼可能還活過來?!”

張松溪皺眉良久,忽地靈機一動,展開那信,仔仔細細辨認其上字跡,試圖從中找出些破綻來,蓋因路遙信上所說,眾人均是不願承認是真的。其他莫聲谷和俞岱言也略帶期盼的看著他,只望他說那信有問題才好。然而張松溪看了半晌,嘆了口氣頹然放下手,搖頭道:“這確是小路的字。小路的字仿得是六弟的體,又帶了幾分自身的飛揚之氣,旁人很難仿得來的。”

此時一旁一徑沉默的俞蓮舟開了口:“那信想必是真。你我師兄弟在秋翎莊兩月有餘,見過他們傳書的手法,這朱漆急件和傳書的飛鴿,決計不易作假。”

這件事情俞岱言和張松溪心裡都是清楚的,可是想到路遙信中所寫,禁不止皺緊眉頭搖頭嘆氣。不大的薄薄箋紙上,字跡頗似殷梨亭的手筆,卻又有些凌亂不羈:“……昔日莆田少林淨悲大師言道冥冥天道因果有報,今時一一應驗。路遙德行有虧,今得此果報實屬該當,然則只恐連累六哥傷情哀命。路遙亦曾歷經生離死別之苦,深知其中滋味,到得今日仍為所懼。如今時日無多,拳拳切切只盼六哥過得此際,能得安好,莫如昔年路遙一般。今書與真人與諸位,還請速來嘉興南郊十里竹谷,六哥有諸位兄長在側相顧,路遙亦可放心而去。蓋病勢漸沉,時日無多恐難久候,只得夙夜以待,還望甚之速之。十一月初六夜,路遙字。”

莫聲谷忽地開口問道:“路姐姐說淨悲大師言她冥冥天道因果有報,這倒是什麼因?什麼果?路姐姐救死扶傷懸壺濟世這許多年,就是不得善報?怎麼會得如此惡報?什麼叫做德行有虧?真要有虧,為什麼那個成昆倒是怎麼都死不了?”

“七弟,”張鬆起拍了拍他肩膀讓他冷靜一下,“如今說這些都無甚用處。小路傷在成昆手上,卻是因為我武當才捲入的這些武林是非。如今我們須得要趕緊想辦法才行。”

莫聲谷皺眉,“想辦法?路姐姐自己都治不了的病,我們卻是要去哪裡想辦法找大夫?”

俞蓮舟沉聲道:“秋翎莊乃是江南與山東一帶最大的藥商,能將一個醫會辦得如此規模,這路子裡的人脈定是極廣,如今傅莊主想必正在想辦法。”

“是!”俞岱言重重一點頭,“前些時候普濟醫會上這麼多有名望的大夫,又怎可能沒有人能治小路的病症?”

莫聲谷連連點頭,張松溪心中卻是嘆息:路遙這病症想必是難有大夫可治。否則她又何必星夜而書這樣一封交代後事的急信?

俞蓮舟此時卻開口道:“多說無益,趕緊趕路當是要緊之事。”

主人皆是點頭,一徑翻身上馬,張松溪忽地側頭看向俞蓮舟道,輕聲道:“若小路有個萬一,六弟他……”

俞蓮舟目光微沉,聽得一旁俞岱言道:“六弟性情軟弱,又鍾情於小路,這……唉!”

張松溪卻是緩緩搖頭不言。

俞蓮舟再不多說,催馬當先而行,俞岱言等人連忙跟上,披星戴月向西往嘉興疾馳而去。

——

同一時間,川中道上。一隊人馬急速往東飛馳而去。忽地一隻飛鴿撲稜稜的衝入人馬之中,落在當先一人肩頭之上。那人一身白色衣衫此時已然泛出些許灰色,想是一路疾馳而來不及更換清洗。他取出鴿腿上竹管中的短箋,飛快看過以後頹然放下手。

緊跟其後的宋晉文上前,接過那信箋細讀。那信乃是徐天寫給傅秋燃的。“……大小姐的醫案和同蘇大夫的診斷藥方,屬下已呈山東葉老大夫、懷川楚大夫親覽。其所回覆皆與蘇大夫相同。今剛收到傅管家回信,其中言道大小姐改動了藥方,如此或尚有迴旋餘地。”之後附著的,便是葉、楚兩位大夫的診斷。

“莊主……”宋晉文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傅秋燃。顯然,葉、楚兩位可說是如今最是德高望重,長於此類病症的老大夫都已如此說,路遙的病恐是難有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