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頓時聲音又大了起來,小手指著裴廷清,“他是壞人,他趁言嶠睡著了,把言嶠抱走,讓言嶠離開媽媽…………”,說著言嶠抱住我的脖子,臉埋在我的肩上委屈地哭了起來。
雖然言嶠打不疼裴廷清,但身為一個父親卻被兒子這樣對待,他心裡肯定不好受,這種局面不是我有意造成的,我也很難過,懷裡抱著言嶠,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撫著,我流著淚對裴廷清搖搖頭,既是道歉,也在示意他出去。
裴廷清的手掌蓋住臉,我看到他寬厚的肩膀在顫動著,半晌後他把外套掛在臂彎上,什麼也沒有說就往外走,而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言嶠趁機又踹過去一腳。
“言嶠!”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吼了言嶠一句,他被我嚇得怔愣幾秒,隨後用大哭控訴著我不愛他了。
我頓時有些心煩意亂,卻還是不得不壓著情緒,去哄言嶠,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我明知道不怪他,又怎麼能遷怒於他?
裴廷清還是走了,這次我沒有再回頭去看他,最近一段時間我看過太多次他的背影,或落寞,或孤單,每次都感覺有把刀子在剜著我的心一樣。
此後幾天我都沒有再看到裴廷清,他並沒有放我自由,而且還在外面增加了四個人,到了晚上七點後唐宋他們就不允許我再出去了,我更加找不到逃走的機會,倒也讓自己的心慢慢地沉靜下來。
臨近春節,天氣越加寒冷有時候會下雪,每天早上我和言嶠睡到九點多才起床,而三年裡言嶠身體不太好的緣故,面色總是有些蒼白看上去很脆弱,不可否認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言嶠光是一張臉就粉嫩柔滑的,骨骼看起來都健壯了不少,五官俊俏顯得越發英氣,他越長越像裴廷清,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四歲了。
這天陽光很好,吃過早餐後我牽著言嶠的手回到樓上,帶著他去露臺上曬太陽,在這時看到樓下不遠處裴廷清從另一棟別墅裡走出來,身側跟著一個小男孩,期間那個小男孩伸手去拽他的,他低頭望了小男孩一眼。
陽光在他的身上灑下一團光暈,讓他的側臉輪廓顯得越發溫柔俊逸,隨後他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腦袋,用自己的大掌裹著男孩的小手,牽著小男孩往山上走去。
小男孩很漂亮像玉一樣,被俊美高大的裴廷清牽著手,那個畫面溫馨而又動人,看得我有些呆愣,言嶠的手臂攀著我的腿問:“媽媽在看什麼,我也要看。”
聞言我把言嶠抱起來站在空臺上,這時裴廷清頓了一下腳步,他蹲下身把幾歲的小男孩抱了起來,我看見小男孩很開心地笑了,兩條手臂摟著裴廷清的脖子,腦袋在他的肩上蹭著。
“那是誰?”言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裴廷清和那個小男孩,問出我這話時,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很不高興一樣,我看到他嘟著嘴,眼睛裡頭有羨慕和嫉妒,頓時明白過來他這是吃醋了,其實他也很渴望被爸爸疼愛、被爸爸抱在懷裡吧?
我站在後面扶著言嶠,防止他摔下去,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忽略了言嶠的感受,我的眼睛裡發酸,差點掉下淚來。
唐宋在旁邊告訴我那個男孩是李嘉堯和孟靜的兒子,這幾年裴廷清一直把李紹軒養在他自己的身邊,對待李紹軒猶如親生兒子,李嘉堯和孟靜的墓被合葬了那邊的山上,裴廷清現在帶著李紹軒去祭拜李嘉堯和孟靜,過後他會把李紹軒送去國外。
我一愣,問唐宋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大概是裴廷清授意的,唐宋什麼事都不瞞我,他回答我說裴少覺得把紹軒送到國外,無論是成長環境,還是教育方面對紹軒來說,都比要在這個島上好。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言嶠站在那裡,一直等到看不見裴廷清和李紹軒兩個人了,他才收回視線,轉過頭問我:“媽媽,為什麼最近沒有看到項叔叔?項叔叔去哪裡了?言嶠好想他啊…………”
以往言嶠和項宇曜朝夕相處,也難怪言嶠會想項宇曜了,“你項叔叔他…………”,我不知道該怎麼對言嶠說,望過唐宋一眼,我摸著言嶠的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項叔叔在日本有工作,言嶠病好後,他就先回去了,過段時間我們去找他。”
言嶠聽後擰著眉毛,“項叔叔怎麼變得沒有禮貌了?他也不跟言嶠告別,再見到他,言嶠要故意不理他。”
為什麼不告別?因為他連告別的機會也沒有,一個嬰兒的出生是有預兆的,但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死或許就在下一秒鐘,殘忍之處在於不給你任何準備的時間,而結婚做新郎本該是身為一個男人最幸福的一天,誰又能想到項宇曜卻這種情況下無辜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