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一抬頭竟看見尹翌容那沒腦的傢伙當著他的面剝下了那歌姬的外袍。
少女肩頸白如雪黑髮如瀑,而右肩無雙館圖騰紅似鮮血。
太強烈太尷尬的景象,姚魚幾乎是奪門而出。
就算武人不講看到女性肌膚就要對她負責那套,可也不該如此的……如此的……更別提那歌姬有著一張會讓人楞神的臉。
說到容貌,他們一同上路後容兒也曾對於雙雙問起。
一身武人打扮頭髮隨意披垂的於雙雙不能說話,在紙上歪扭寫下比小孩子還不如醜陋字型答道:“我在無雙館只算是中等姿色。”
當下他與容兒都闔不上嘴,這樣都只是中等?
無雙館棲息了一堆天外飛仙不成?
一直都以為於雙雙是自謙,直到他們護送她回到無雙館那天,姚魚才真正相信了她的說法。
迎接於雙雙的那群人裡,姚魚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少年。
少年紀青文,清雅、人中龍鳳都無法形容,秋日清寒流水般那樣氣息的一個人。
那樣一個仙人模樣的人,就那樣遠遠的看著於雙雙一步步對她走去,目光灼灼,彷若天地只餘下於雙雙一人。
在紀青文那樣的目光下,如何平凡的女子大約都會被旁人認作與眾不同。
姚魚那時還不解紀青文和於雙雙究竟是個怎麼樣的關係,之後才理解了於雙雙的確異於常人,才理解了這一雙璧人之餘彼此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但那時姚魚只是單純震懾於紀青文這號人物的風采。
紀青文,深冬細雪般的人物。
也許是他平時天天看著尹翌涼已經對尹翌涼這傢伙麻痺了,初見紀青文竟覺得這少年只是那樣在那邊安靜的站著,風華就壓過尹翌涼。
沒想到日後於雙雙卻對他們說:“紀青文嗎?在無雙館算中上姿色吧。”
無雙館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於雙雙隨便一個好友就能如此出眾到如此地步?甚至在此處還只是中上的程度。
於雙雙那傢伙給他帶來的驚愕還不只這些。
護送於雙雙的一路上她都無法說話,姚魚也無意識將她不會說話當作理所當然。所以,聽到她肆無忌憚高歌時,他才會那樣驚訝。
像是樸素木盒裡掉出的珠寶,像是突然開屏的孔雀,完全超乎他的認知。
都忘了眨眼。
明明記憶還停留在於雙雙那長髮披散、武人少女裝束的模樣,停留在她夜裡掉下床無聲哭泣到無法自己的可憐狼狽模樣。
還停留在她時常會出現的那抹恐懼,那抹懼怕會重回那個人人都可將她尊嚴踐踏的舞臺的畏縮神態,還停留在她一切脆弱怯懦模樣。
可是她怎麼一上舞臺就像變了一個人?
又或者說是,變成她應該有的角色,絕不含糊。
哭就哭笑就笑,光芒萬丈,哪裡還見的到那個被不安恐懼逼到邊緣而崩潰哭泣的狼狽少女。
不曾聽聞卻容易接受的唱腔,那直白卻直觸人心的歌詞。
聽一次就可以跟著哼唱的歌曲。
就讓我留在輪迴的邊緣/等一道光線/看見某年某月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語言……
那在姚魚腦海中反覆不去的高聲。
這樣的於雙雙,真的不愧無雙館之名。
記得那日的歌聲如漲潮,波波將他們包圍。
姚魚也記得,那時的他是如何嫉妒於雙雙,嫉妒那少年,嫉妒對唱的默契絕佳沒有瑕疵的他們。
兩人合唱的聲音更是契合的讓人眼紅。
像是一雙有著相同華羽與歌喉的鳥,相襯的太過刺目。
那日之後容兒就徹底愛上了於雙雙與紀青文,三天兩頭不是邀她們來作客就是自己去找他們。
容兒自己想去還老因為害羞總拉著他去壯膽。
“妳愛上那個紀青文了?”姚魚曾這樣嘲弄容兒,卻遭到一個白眼。
其實容兒不說他也明白,他這個堂妹心中已經住了個誰了,這種糾纏行為單純只是崇拜心理。也多虧容兒,他大飽眼福耳福。
然後到最後,墜入情網的,竟變成當初嘲弄容兒的他自己了。
可是剛開始明明都沒有跡象徵兆的,他和容兒真的只是因為仰慕無雙館名伶才多次拜訪的。
他們真的只是想藉由於雙雙多接觸一些那些傳奇性表演者的。
那陣子,他們熟捻的“雙髻”──於雙雙和紀青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