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豐延星趕緊答應,隨後走出醫帳去找閻字軍的將士來幫忙,畢竟他們力氣大。
脫掉白大褂,裡面的衣裙都是血,而且已經乾涸了。
看著她,豐延蒼眉峰微蹙,“回去洗漱一下吃點東西,你臉色很不好。”
點點頭,嶽楚人長舒口氣,“我沒什麼事兒,給閻靳輸血來著,所以臉色看起來不好,多吃點東西就補回來了。”
“輸血?”揚眉,豐延蒼眸光深邃,看不出情緒。
“他失血過多,自是的給輸血才行。”點點頭,用她的眼睛告訴他,這在那個世界很稀鬆平常。
“別人也可以的。你還要治療他,失血過多你也會扛不住的。”儘量聲線平穩的說著,在豐延蒼心裡,共享血液,這是一件比之夫妻還要更親密的關係。
“你不懂,我的血型是萬能的,別人就不一定了。血型不同,會要了他的命的。”解釋,看他的樣子,也猜到他可能心裡不舒服了。
幾不可微的頜首,豐延蒼表示理解。
微微抿唇,嶽楚人將手伸進他的大氅內抓住他的手,“先回去,咱們吃完晚膳,我去熬藥。”
握住她的手,兩人走出醫帳。外面冷風習習,且風中帶著溼氣,吹得豐延蒼有些不舒服。
“你也不舒服了?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一會兒我也給你熬點藥。”被冷風一吹,嶽楚人精神了許多。滿身都是血,鼻息間都是血腥味兒。
“嗯,我確實有些不舒服。”豐延蒼回應,也不知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
“接下來你更清閒不得。許醜的軍隊可是都降了?”那麼多人,嶽楚人覺得不容易。
“沒有,逃走了一部分,梁城他們回不去,散兵遊勇,會很快解決的。”十指相扣,豐延蒼的聲音溫和了許多
“梁京不復存在,戰後的各種事宜都需要你,我很難想象,咱們得用多久的時間將這南疆打造成大燕。”戰爭不容易,但整修一塊疆土卻更不容易。
“不擔心,後續的會有人來接手。”豐延蒼輕聲,同時放開她的手摟住她的肩膀,將她納入大氅之下。
靠著他,嶽楚人閉上眼睛,完全不怕走路會跌掉,無論何時,有他在身邊,總是那麼安全。
回到軍帳換衣服,嶽楚人滿身血,豐延蒼解下大氅,他的袍子上也都是血。對視了一眼,不禁都笑了,像是浴血了似的,夫妻倒是同步。
簡單的洗漱過後,晚膳被送來,嶽楚人快速的吃完,隨後起身去藥帳熬藥。
月亮掛在天上,缺了大大的一角,十一月下旬了,小年將至,去年的小年還歷歷在目,這一年過的如此之快。
精挑藥材,坐上兩個藥罐,開始熬藥。
坐在那兒看著火,不過一會兒豐延星來了,特地給嶽楚人拿來了剛煮好的茶。
“閻將軍都安置好了,不過他還是昏迷不醒,感覺呼吸也挺弱的。七嫂,你確定會把閻將軍救過來?”蹲下,豐延星拿過嶽楚人手裡的扇子煽火,一邊道。
捧著茶杯,嶽楚人點點頭,“我不會讓他死的。”
“閻將軍命大,有七嫂你如此執著的救他。幸好七哥沒受傷,若是七哥受了這麼重的傷,我覺得七嫂你不會這麼鎮定的。”雖是旁觀,但豐延星看的清楚。
眨了眨眼,嶽楚人想了想,覺得豐延星說的有幾分道理。若真是豐延蒼受了傷,她真不知她會如何。
“這事兒暫時不能讓閻蘇知道,她現在挺著大肚子,若是知道了,會嚇著的。”去年的小年兄妹倆還一起過的,今年卻這樣,若是她的話,也會傷心的。
“這你就放心吧,五哥肯定不會讓五嫂知道的。”豐延星點點頭,豐延紹是什麼人,他很清楚。
“生命如此脆弱,縱使鋼筋鐵骨,也有倒下的那一天。”長嘆口氣,在她心裡,閻靳似乎是個不會倒下的人。曾帶著她數次的在危機邊緣自如的來去,就是流血也眉頭都不皺的男子漢。
“七嫂,你別想那麼多,人總有一死,早晚的區別罷了。”如此安慰,其實他也未必看得開生死。
嶽楚人笑著搖搖頭,她又怎會不明白人總有一死的道理,但死也得是老死,而不是半途夭折。
一個半時辰,兩碗藥都熬好了。豐延星端著給豐延蒼的那一碗送去,嶽楚人則親自去了閻靳那兒。
軍帳裡安安靜靜,帳外閻字軍的兵將在守著,嶽楚人來了,他們親自給撩開大帳的簾子,對她,他們滿心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