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房的姑姑……和奴婢吵了起來……這衣裳……奴婢……”
梓菊介面道:“寧寶林,剛才阿寶被浣衣房的姑姑欺負了。”
原來,阿寶去了浣衣房幫我拿衣服,沒想到,那浣衣房的姑姑卻一臉不屑,道:“寧寶林,誰是寧寶林?哦,是了,就是那得罪了貴妃娘娘的五品寶林麼?嘖嘖,皇上也沒空閒,去看寧寶林的衣裳,急什麼急呢?”
阿寶聽了,爭辯道:“可是這衣裳已經送來六七日了,怎麼也該洗好了。”
那姑姑撇了撇嘴,道:“你若急著要,給你就是。”說著,轉身,進去抱了一團衣服出來,扔過來,道:“給你。”
阿寶一看,這衣服竟還未洗,急紅了臉,把衣服塞到那姑姑懷中,道:“寧寶林這衣服怎麼沒洗呢?這可怎麼行哪?”沒想到,那姑姑大怒,一把將阿寶推倒在地上,怒道:“狗奴婢,竟然敢推本姑姑!放開你的狗爪子!”
阿寶不服氣,爬起來,就要和那姑姑理論:“姑姑,我沒有推你,怎麼冤枉我哪!”其他浣衣女見了,卻一同湧上來,拉拉扯扯之間,衣服全被踐踏了,還被撕扯開幾道口子。直到梓菊去了,好說歹說,萬般賠禮,才將阿寶帶了回來。
我勃然大怒:竟連一個小小的浣衣房奴婢,竟然都敢羞辱我!我怎麼說,也是一個五品的寶林,何時能輪到你一個奴婢來羞辱我!我一拍桌子,咬牙道:“什麼姑姑?她到底是何人?”
阿寶嚇了一跳,哆嗦著,低聲道:“是浣衣房的管事姑姑金蟬。”
我恨道:“金蟬,很好,很好,我就去看看你這金蟬到底有何本事,竟敢如此囂張!”
我喚來春娣,讓她幫阿寶看看傷處,順便上了藥。我又讓玉瑕拿了一件桃紅色的衣裳,穿戴妥當,甚是豔麗:我依然要保持了我的姿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小看了我!
梓菊有些憂心,道:“寧寶林,若去了,恐怕又要招來麻煩了,現在風頭火勢,這口氣,還是忍忍吧,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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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張月季上的紙條:“勿躁靜觀”,我知道,我要勿躁,我要靜觀!可是;忍!忍!忍!在這宮中,我何時不提醒自己,忍氣吞聲!我何時不提醒自己,謹言慎行!
每日低聲下氣地下跪,為凌層安請安,被她嘲諷,這也罷了,今日竟連一個小小的浣衣房婢女,都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叫我如何能忍?我實在難以嚥下這口氣!
我強忍怒氣,道:“若是再忍,豈非哪個奴婢都敢騎在我頭上,那我們還有立足之地麼?”
梓菊見我動怒,便說道:“那奴婢跟隨寧寶林一同前去。”
我知道梓菊是怕我難忍怒氣,終會出事,故而才提出要跟隨我去。我心裡也甚是感動,可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決不會過於衝動,只不過是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罷了。
我帶著梓菊,到了浣衣房,只見這裡水氣嫋嫋,一股悶熱的水氣,撲面而來,幾十個浣衣女正伏在地上刷洗,甚為辛苦。當日玉瑕在浣衣房中,想來也吃了不少苦頭。
梓菊溫和地問道:“敢問金蟬姑姑在麼?”
那些浣衣女,聽見叫聲,抬起頭,見了一個穿著豔裝的女子,站在門口,都驚訝地停了手。浣衣房離嬪妃們居住的後宮,距離甚遠,平日嬪妃們也不會到這浣衣房來,這些女子難得見到幾次外人,難怪不認得我。
忽然,一個浣衣女驚叫道:“寧寶林,是寧寶林!”
我有些驚奇,我何時見過她?梓菊在我耳邊輕聲道:“她曾送過衣物到清芳堂,見過寧寶林。”
我點點頭,向她微微笑了笑。那些浣衣女見我來了,心知我定是為阿寶之事而來,一時慌了神,低下頭,噤聲不語,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那個小丫頭機靈,走到我面前跪下,道:“奴婢秀秀見過寧寶林。”其他浣衣女猛地醒悟了,一起跪下,道:“奴婢見過寧寶林。”
我心道:這些丫頭,畢竟還是害怕的,既然不是她們鬧的事,我就無謂為難她們了,金蟬肯定不在此處,我就要看看,她見了我,到底是怕,還是不怕。於是笑道:“都起來罷。”
秀秀起來,輕聲問道:“寧寶林,金蟬姑姑不在,奴婢幫你去叫她,可好?”
我點點頭,心道:這個秀秀,倒是很機靈,說話得體,呆在浣衣房,倒是有些可惜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秀秀把金蟬帶到了我面前。這金蟬,大概比梓菊大那麼三四歲的模樣,臉長長,臉皮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