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便是看不起喬某了。”凌雲鳳暗暗捏丈夫手心,霍天都用手指在她掌心劃道:“我理會得,你請放心!”他興致勃勃,不理凌雲鳳的暗示,竟然跟喬北漠進入靜室。凌雲鳳留在外面,暗暗擔心!
喬北溟和霍天都進入靜室,對面而坐,中間隔著一張方桌,桌上滿是灰塵,喬北漠道:“請老弟先發妙論!”霍天都舉袖一怫,將桌上的灰塵拂得乾乾淨淨,拱手說道:“不敢僭越。”喬北漠哈哈一笑,突然一掌擊下,將桌子打得稀爛,立即叫侍者換過了一張新桌子來,也拱手對霍天都說道:“看來咱們對武學上的見解是完全不同了!”
原來他們剛才的動作,正是各自代表一派見解,霍天都拂去桌上的灰塵,意思是說,武學之道,應該就著原有的根基,除舊佈新,化弱為強。喬北漠擊碎桌子,卻是根本要另起爐灶,霍天都道:“我拂去灰塵,桌子還是桌子。”喬北漠道:“若不毀壞舊的,怎有新的。新桌子比舊桌子那是好得多了!”霍天都道:“人和桌子似乎不能相比!”喬北漠道:“我抑其天性,終能令其木然無動於衷。換其氣,練其心,不出十年,他將完全換了個人。依此施為,人與桌子,何以異乎?”歸納來說,喬北漠是主張用霸道的極邪門的方法來練成內家真氣,達到武學的最高境界。霍天都心不謂然,但亦感到他的辭鋒咄咄,實是難以招架。正因為霍天都沉迷武學,造詣極深,一旦遇上了旗鼓相當、可以互相論難的對手,那心中的喜悅,也實非言語所能形容,所以他越感到難於招架,就越振發精神,彈心竭智,與喬北漠反覆話難。他們從午時開始,時間悄悄的溜進,不知不覺,已是黃昏。喬北漠提出了一個武學的難題,霍天都苦苦思索,一時之間,未得解答,忽地想道:“雲鳳曾讀過玄功要訣,不知那本號稱天下第一的武學奇書,有否觸及這個問題?”他想起了妻子,才驀然發覺天色已晚,室內的光線也非常暗淡了,心道:“雲鳳一定等得不耐煩了,說不定她還在為我擔心呢,嗯,我也該回去看看她了。”當下說道:“老前輩武學精深,實非晚輩所能企及,請容晚輩慎思之後,明日再來領教如何。”喬北漠哈哈笑道:“古人為學,廢寢忘餐;今日與君暢論,我也幾乎忘記時刻了,天已入黑,咱們是應該暫時歇息了。”
凌雲鳳正在擔心,聽得腳步聲響,便迎了出來,嘖道:“好在你還記得回來我以為你被那老魔頭迷著了。”霍天都笑道:“的確是有點迷著哩,想不到喬北漠的武學造詣如此深湛,我幾乎對答不來!與他一席長談,我實是得益不小!”凌雲鳳冷冷說道:“只怕他得益更大!”霍天都怔了一怔,笑道:“他的武學造詣在我之上,難道他還會偷學我的本領嗎?”凌雲鳳道:“你想,那他為什麼要找你談論武功?”霍天都沉吟說道:“我固然也有勝過他的地方,但今日我只是和他辯論武學上的不同見解,並非談論劍訣,也非講解練功的具體方法,那又何妨?”凌雲鳳道:“他問了你些什麼?”霍天都道:“我正想問你,三象歸元,氓於無有,何者為先,何者為後,這在玄功要訣裡曾有講到麼?”所謂“三象歸元”即是神、氣、脈三者之間的關係,有的主張先注重“神與脈合”,有的則先注重“神與氣合”,有的主張“舍氣從脈”,有的主張“氣脈精神,天人合一”。因此而成為許多練功的流派,關於“三象歸元”的學說,是武學中最深奧的理論之一,這裡無須細說。凌雲鳳聽了大吃一驚,說道:“你如何與他談論這個問題,這可是牽涉到內功心法的呀!”霍天都笑道:“你總愛大驚小怪,我和他不過是互相法淮,各有各的見解,並非彼此傳接練功心得啊!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他和我彼此練功的途徑不同,他已比我先走了好幾步,他更無須捨棄自己的所學而來從我!”他哪裡知道,喬北漠正是要偷學正宗的內功心法,好練成他的修羅陰煞功。
凌雲鳳也不知道修羅陰煞功練到了第八重之後,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但她總覺得不妙,便勸霍天都道:“言多必失,何況對方是你的敵人,依我之見,不如早早離開此地,請到了烏蒙夫前輩再來。”霍天都道:“非到萬不得已,我不想求助於人,何況喬北漠已與我講好,我若駁倒了他,他就讓我將陰姑娘帶回去。”凌雲鳳冷笑道:“你就這樣相信他?”霍天都道:“以喬北漠的身份,應該不會騙我。可惜我現在和他辯論,實是毫無取勝的把握。”凌雲鳳氣道:“你相信他,我不相信他。你明天不走我走。”霍天都道:“無論如何,我最少也得答覆了他那個問題,要不然面子上怎過得去?雲鳳,你讀過玄功要訣,若有所知,可否說給我聽。”凌雲鳳實在拿丈夫沒有辦法,想了一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