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念頭也不能說壞,不過完全不理外事,卻就有點過份了。立身處事,先是講究怎樣做人,然後才講為學。”張玉虎道:“一點不錯,像喬北漠那樣,武功是高明極了,但對別人卻是有害無益。當然喬北漠不能與霍大哥相比,不過這樣獨善其身,我總是不敢苟同。師父,你何不指點凌姐姐一些上乘劍術的竅要,讓她將來也開創一派,壓倒丈夫。”張丹楓笑道:“你們兩口子是不是彼此爭強,吵了架了。”凌雲風臉泛紅霞,黯然無語。於承珠將她們夫妻間志趣不投,各行其是的情形講給師父知道,張丹楓想了片刻,道:“雲鳳,你練一趟天山劍法給我看看。”凌雲鳳大喜,便到庭院裡練劍術,但見劍光飄浮,天矯如龍,張丹楓點點頭道:“這套劍法雖然尚未完成,但已包含了各派劍法的精華在內,將來在武學上必可大放異彩!”
凌雲鳳練了一趟劍法,收劍回來,恭敬說道:“請張大俠指點。”張丹楓道:“指點那是不敢當,說老實話,你們這套劍法他日練得成功,尚在我師父的玄機劍法之上。不過自下尚有些駁雜的地方。”說到這裡,忽地笑道,“你這套劍法以奇詭見長,和我以前見過的天都的劍法,卻是大同小異。想必是你不願完全依從天都,也早有了自創一派的雄心。我就成全你的志願吧,不過你這套劍法將來練成之後,卻是與天都的劍法相反相成,合起來更是妙用無窮。”於承珠笑道:“如此真是最妙不過,不但可以挫折霍大哥的氣焰,他也離不開凌姐姐了。”於承珠替凌雲鳳想得甚為美妙,哪知將來的演變,卻完全出她意料之外。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且說張丹楓看了凌雲鳳所練的劍法之後,沉思半晌,說道:“天都父子兩代,費了無窮心力,蒐羅天下劍譜,如今所創的這套劍法,雖還只是稍具規模,但已融會各家之妙,我焉敢不自量力,妄自置辭。不過,我倒可以請一個老師指點你。”凌雲鳳詫道:“當今之世,還有誰人可以比得上張大俠麼?”張丹楓笑道:“天下之大,奇人異士在所多有,不過,我現在給你請的師父卻是一位古人,我的先祖張士誠和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都曾在他門下習技的那位彭和尚。我得到一本他所著的玄功要訣,可以借給你參詳。上乘武功的道理總是相通,這本書雖然不是專談劍術,但你用心讀後,定然有所領悟,對你的劍術當可大有益。”彭和尚的玄功要訣,乃是武學中的第一奇書,凌雲鳳得到張丹楓慨然借閱,喜出望外,連忙道謝。張丹楓又將自己見得到的,對她劍術中應改進之處,說了一些,不知不覺已是三更時分,張丹楓道:“我該去玄妙觀叫黑白摩訶放人了。明天一早起程,你們也早點歇息吧。”張玉虎隨師父去玄妙觀,於承珠與凌雲鳳國在家中收拾行李。
她們二人哪裡想睡,凌雲鳳拾好行囊之後,就開啟那本《玄功要訣》,挑燈夜讀,不忍釋卷。”於承珠經過這一場大風浪之後,心緒也有點不寧,她不願打攪凌雲鳳,便獨自出庭院散步。
夜鳳中忽聽得後園枝葉搖落的聲音,於承珠心頭一動,想道:“風勢不大,這不像是風吹落的,難道有什麼夜行人來了?”施展輕功,跳過圍牆,但見月光之下,鐵鏡心正在園中練劍。雖然比不上凌雲鳳那般神妙,但氣勢磅薄,有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隱隱挾有風雷之聲,確也可算得是自成一家的上乘劍法了。原來鐵鏡心得到師父所教的驚濤劍譜之後,日夜勤練,劍術比以前高了許多。
於承珠笑道:“你身子剛好不怕累麼?”鐵鏡心聽得人聲,愕然回顧,見是於承珠,又驚又喜,說道:“這麼晚了,你也還未睡麼?你師父用上乘內功給我療傷,當真是奇妙無比,我現在不但身體如常,而且功力也好像比以前增長了。”於承珠道:“這次的事情,我們都很感激你。”鐵鏡心道:“我只是不願被翦長春他們所迫,不願隨他們去捕你罷了。算不了什麼功勞。承珠,你記不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不管什麼,只要你的事情,我縱赴湯蹈火,亦所不辭。這次的事,我只是要向你證明我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朋友。”於承珠道:“我感激你這份友情,但卻不願你單單對我如此。這世界上值得肝膽相交的朋友多著呢,眼界放闊一些。你對別人好,別人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鐵鏡心默然半晌,想起這次從雲南押解貢物進京,一路上都得到他們照怫,如今又得張丹楓助他增長功力,勝過自己苦練五年,自己雖然受了一些苦楚,卻是所失者少,而取得者多,尤其值得他欣慰的乃是於承珠的友情,也因此失而復得了。
抬起頭來,只見於承珠微笑望著他道:“你為我失掉功名,不後悔麼?”鐵鏡心道:“我以前也不是貪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