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以後,最後一隻喪屍才慢悠悠地從他們視野消失。在此期間,從開始的緊張小心到後來的放鬆,無論他們在倉庫裡做什麼——說話也好,吃東西也好,擦槍也好,走動也好,甚至沖田信一與金村秀治練習帶球過人也好——都不會被喪屍注意,彷彿喪屍們靈敏的聽覺在倉庫附近就喪失了。
“走完了!它們全都走完了!”趴在窗戶上盯著外面看了幾十分鐘的沖田信一興奮地喊道,滿地亂蹦,似乎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麗貝卡和內森被他感染,也是手牽著手,咯咯笑著在屋裡蹦蹦跳跳。其他人雖然也鬆了口氣,卻都沒有笑意。
“吶吶,教練,我們現在能出去了吧?”沖田信一衝到荒井彰面前問,眼角卻瞥著莫延。
荒井彰叼著煙,“啪嗒”一聲用打火機點了火,吞吐一口後,才沉聲說:“不急,等它們都散了以後再說。”
“啊?”沖田信一滿臉迷惑。
“信一!”金村秀治道,“那些喪屍……並不是無緣無故聚集起來遷移到這裡的。假如我們並不是目標,你以為它們是衝著誰?”
沖田信一眨了眨眼,慢慢明白,臉色漸漸蒼白。
“它們……它們……”他全身都在發抖。
這附近,可是隻有一個基地!
一千多人!還有剛剛過去的他們籃球社朝夕相處的十幾個同學!
“可是……但他們……相田……赤木……小林……五十嵐……”他嘴唇蠕動著,喃喃唸叨著隊友的名字。不敢想象,現在他們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或者更糟,變成了不生不死的吃人喪屍?想到那些熟悉的面貌,想到過去的無數次合作和溫暖的笑容,還有分開時爭吵不快……昨天他們還為了坐在一起吃喝談笑,十幾個小時後就已經生死永隔?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啊啊啊!”少年跪在地上,抱著頭髮出傷獸般的嘶吼聲。
荒井彰蹲在地上,重重地吸菸——他又何嘗不是心痛如絞?這幾個小時,那些孩子的下落一直纏繞在他心頭,每一秒鐘都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烤一般煎熬。但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別說去救人,就是想去報信,一走出這倉庫肯定立刻便是被喪屍啃成骨頭架子的下場,哪裡能有機會?
他也想過求莫延幫忙,但轉念又想到,對方那麼緊張地讓他們全都轉移到這倉庫,肯定是因為他所能提供的庇護是有範圍的。他若是走入喪屍中,自己會有危險不說,他們這裡也定是有死無生。
現在,沖田信一的痛哭彷彿是把他內心的自私恐懼都血淋淋的撕開攤在眼前,容不得絲毫的逃避。
_……_……_……_……_……_……_……_……_……_……_夜色濛濛降臨時,他們才看到第一隻“返程”的喪屍。
然後,陸陸續續的,有時三兩個,有時四五個,多的時候可以達到十幾只,那密集的喪屍群已然慢慢四下流散,追逐著遙遠之地人耳根本聽不到的聲音遠去。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色,這股勢頭才慢慢停歇,一連半個多小時,他們都沒有再看到喪屍。
此時倉庫內部已然大變了模樣:在最內側一角用水桶、桌椅、展板搭成了一個簡易的廁所,裡面味道並不好聞,但莫延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使那味兒並不能擴散出來;地上橫七豎八攤了幾床被子,但這一夜除了內森攤手攤腳睡得口水橫流,其他人誰也沒有睡好。荒井彰整晚都守在窗前盯著喪屍的動靜,腳下灑了一地的菸頭。
一個晚上,他的頭髮就白了一半,彷彿突然間就蒼老了幾十歲。
眼見著喪屍越來越少,這個原本彪悍強健的男人向莫延露出哀求的眼神。莫延沉吟片刻,站起來穿上外套說:“我和奈奈去基地看看……你們自己小心。”
“要去大家一起去!不能讓你們兩個單獨去冒險!”水原正一霍地站起來道。
克勞迪婭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這裡有這麼多成年人,怎麼能什麼事都讓你們兩個孩子去做?”
荒井彰露出羞愧的神色。他丟下眼狠狠碾了一腳,大聲道:“不!我去!如果……有個萬一,我希望你們能照顧照顧這兩個孩子!”
“教練!”金村秀治和沖田信一一起喊道。
“沒什麼好爭的。現在基地裡的喪屍肯定不少,除了我們兩個,你們誰去都是死路一條!”莫延已經把靠牆的摩托車扶穩跨了上去——這個原本是摩托車隊全黑騎士的東西,據說非常昂貴,被水原正一搬進來想要改裝,這時正好用上。而微生茉已經帶好安全頭盔坐在後座上。
大部分人臉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