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受的,將打碎花瓶的責任推給二姐,雖然為自己未被懲罰而僥倖,但看著姐姐那冰冷的眼神,卻也是悔的。
那時候早已啟蒙識字,也會在宣紙上信筆塗鴉,前不久才學到一個新詞,她覺得合適極了。
卑劣,她就是這麼卑劣!(未完待續。。)
第067章 強大
二哥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哭不出來了,腫著一雙眼睛,一道道淚痕幹在臉上很難看,二哥笑她是花貓,卻又拿了一粒窩絲糖出來塞在她嘴裡。
糖絲一絲一絲在嘴裡慢慢融化,甜得舌頭都膩膩的。
她喜歡吃甜食,可也沒有二哥那麼喜歡,她剛剛吃完一顆,二哥都吃了兩顆了。
兩個人在灌木叢下面你一顆我一顆,誰都沒有發現。
角落裡幾叢梔子花開得正好,香味飄飄蕩蕩的,一直縈繞在鼻尖。
他們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也不管地上的塵土弄髒了衣裳。可誰都沒想到,會有人那樣不期然地闖了進來。
“修之又逃學了?”
很熟悉的聲音,淡淡的語調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威嚴,只是那樣冷峻的語氣,與大伯母平日裡的溫和又很不一樣。
顧修之翻了個白眼,拉著顧妍又往更密集的樹叢裡躲去。
大伯母總是逼著二哥唸書,二哥不喜歡,便每每將先生氣走,自己偷跑出來。
顧妍也覺得讀書沒什麼意思,又覺得這樣玩躲貓貓很有趣,笑嘻嘻地跟他擠在幾大從梔子花樹的中間,靜悄悄的不說話。
安氏身邊還跟了常嬤嬤,兩人的聲音都壓得低低的,由遠及近。
常嬤嬤左顧右盼了一番,見沒什麼人,這才放心大膽地說起來:“夫人,不是老奴多嘴,二少爺的性子委實太皮實了。既不像世子,也不像夫人,這些年漸漸長大,這容貌也……”
安氏一眼瞪過來,常嬤嬤連忙縮了縮腦袋噤聲,畏畏縮縮立在一邊。
安氏深深吸了幾口氣,抬眼望向天上炎炎烈日。
明亮的日光下,那圓圓白白從來都是慈和微笑著的臉上,竟憑的生出幾抹痛苦哀愁。
顧妍透過樹叢枝葉,一點一點看得很是分明。
她側頭去看顧修之。顯然顧修之也瞧見了。
他皺起眉。神色黯淡下來。
大約是覺得自己確實對不起大伯母了。
大伯母雖然對他嚴厲不假辭色,但畢竟是生身母親,哪能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顧修之挪了挪身子,想要出去認個錯。可安氏又說話了。
“既然當初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就沒什麼好後悔的……他雖然不是我生的。但眼下總是我的兒子。我現在的、將來的一切都要靠他,就是他不姓顧又如何?只要他一日是我兒子,就是塊朽木。我也要給他變成棟樑!”
盛夏午後的園林靜謐得很,極少會有人踏足,安氏那樣的話鏗鏘有力,一瞬間從眼裡露出的兇光,讓兩個孩子都有些無法適從。
顧修之怔怔望著那個方向,身子僵在那裡,竟是一動不動一下。
顧妍有些不明白安氏話裡的意思,什麼叫二哥不是大伯母生的?什麼叫二哥不姓顧?
安氏居然捂著臉低低哭起來了,常嬤嬤忙上前去小聲安慰:“夫人可是又想起小姐了?”
小姐是誰?
是大姐顧姚?
安氏拿帕子捂住了嘴,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顧妍還是第一次見到大伯母這麼脆弱的模樣。
“我的孩子,過兩日便該是她的生辰了,卻也是她的忌日,她都沒好好睜眼看看我,看看她的孃親,就這麼去了……”
話說得斷斷續續的,抽噎地不停,顧妍還是不明白。
常嬤嬤上前去細聲安慰,總算安氏情緒平復了幾分。
她深深吸了口氣,“多備些香燭紙錢,我兒也該十二歲了,去普化寺找高僧做場法事,也為我兒過一場陰壽……”
她們開始走過來了,說話的聲音愈發靠近。
顧妍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拉住了顧修之,讓他再往裡一些。
她本能的覺得,這時候如果被發現,會很麻煩。
然而顧修之動也不動,他的臉色慘白,雙唇顫抖著,眼睛通紅。烈日炎炎的盛夏,額上的汗滴答滴答落在土裡,又被塵土迅速掩埋。
梔子花甜膩的香味飄起來,像是黏在肌膚上,噁心地讓人幾欲作嘔。
顧妍便這樣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