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其他人怎麼想怎麼看。
西德王暗暗翻個白眼,無奈地直搖頭,柳氏和顧婼卻是早知道些內情,雖不贊成,倒也不曾多說些什麼,卻是楊二郎和莫指揮使暗暗心驚。
方才若是沒看錯,蕭瀝嘴邊是隱含笑意的吧?
二人多多少少都與這位新晉的錦衣衛左指揮同知打過交道。只不過人家起點高,不僅是鎮國公世子。還是西北威名赫赫的小戰神,素來都習慣他冷傲寡淡的模樣了……原來也有這麼柔和的一面。
楊二郎遠遠地看著一高大一纖細的兩個身影在燈火闌珊裡漸漸遠去消失,心中似乎有一瞬悵然,然而短暫的酸澀之後,便是會心一笑,也沒再多放心上。
蕭瀝心情頗好,順從地任由顧妍牽著,也不去問她都要去哪裡……最好便是,這條路始終走不完。
暫時闢出了一間西廂房,阿齊那早早地便在候著了。忍冬受了些輕傷。正由著阿齊那上藥包紮。
等這方完了工,顧妍便讓忍冬回去休養,又道:“齊婆婆,你再給他看看怎麼樣。”
阿齊那便定定瞧了眼這個少年。
她認得他。在遼東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那麼匆匆一瞥。
顯然蕭瀝對阿齊那也有印象。
他早前抓了太虛老道的女人和孩子。就曾聽聞阿齊那說起過,那個孩子受了詛咒……很新奇的說法,也很深刻……也怪他一時大意掉以輕心。以為一個弱質婦人和一個衰老稚兒手無縛雞之力,竟被他們伺機逃脫無蹤。
阿齊那用剪子剪開了他的窄袖,傷口偏深,刀痕處皮肉外翻,還在不斷往外沁著血。
蕭瀝卻收回手不給她包,淡淡道:“不用麻煩了。”說著便瞥了顧妍一眼。
阿齊那挑眉。
若還看不出蕭瀝對顧妍的心意,她就白活這麼多年了……只阿齊那的心到底是偏向她家十九殿下的,對這個少年,也就沒了多少好感。
不要她幫忙,她還不樂意幫呢!
放下手裡的傷藥,阿齊那勾勾唇轉身就走,顧妍在後面叫她都沒理。
不由回頭瞪了他眼,“你這時候逞什麼能,受傷流血就很好玩?”
話音驀地一停,他已將腕子伸向她,示意讓她來包紮。
顧妍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哪裡比得上阿齊那手法嫻熟利落,便要出門去找阿齊那回來。
蕭瀝便幽幽嘆道:“好歹還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呢,這點小事都不樂意……”他搖搖頭極為自嘲:“算了,誰讓我自作多情。”
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顧妍目瞪口呆。
這……這不是耍無賴嗎?
見她遲遲沒有動靜,他又低聲加了句:“沒關係,你也不用愧疚,反正我是心甘情願……”
顧妍憤恨咬牙,暗罵了聲無恥。
卻到底敵不過一時心軟,照著阿齊那的樣子給他上藥包紮。
一開始故意下手沒個輕重,見他皺著眉一聲不吭,動作不由就放緩下來。
誰知道他突然間發什麼瘋!
蕭瀝唇畔掛著淺淺笑意。
其實沒什麼,他不過就是覺得,楊二郎偶爾流露出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
但看她認真又仔細地給他包紮傷口,頓時便有種心滿意足之感……不知不覺,那個滿身帶刺充滿戒備的小姑娘也可以對他卸下防範了。
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麼容易知足。
打上最後一個結,顧妍拍了拍手,順勢站起來。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自己,深深沉沉的,如同蓄了一汪江水,只需眨眨眼,就會有無窮無盡的波浪滾滾襲來,讓人溺斃其中。
她不由便別開眼,耳根微微泛紅,訥訥說道:“我去正廳。”
話音剛落便直直地往外走去。
隨即不由懊惱……和他說這些做什麼,難不成生怕人家找不到?
深深吸了幾口夜間涼薄的空氣,壓下面上的燥熱,顧妍這才循跡去往正堂。
當然是無法就這麼冒失地闖進去,好在正堂旁有兩間耳房,西耳房處開闢了一扇木門,方便婆子和丫鬟進出,這時候就正好給顧妍行了方便。
萬幸這時候木門並沒有上鎖,顧妍躡手躡腳地推開,堂前交談的聲音愈發清晰。
“垂花門處的那些賊匪都是些引子,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死肉,至多就有些耍把式的本事。下官查探過白日裡府上進了一批柴木,這些人若躲在其中。實則可以輕易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