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手腳不便也要抄起柺杖往安氏身上招呼,悲憤欲絕:“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說到底,顧老夫人究竟是沒將安氏當做自家人,更絲毫不顧年安氏這麼多年的半分付出。
五指還有長有短呢,顧家人最在意的永遠都是他們自己。哪怕是親生兒子,真要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顧老夫人說不定還就將人掃地出門,何況人只是個媳婦。
害得他兒子絕了子嗣,她若是還偏幫著,那也就真的是老糊塗了!
安氏硬生生就被休回了孃家。
顧姚送安氏上馬車時哭得淚如雨下。
她知道自個兒那父親找了好幾個年輕好生養的丫頭都開了臉,期望能給自己留下一個子嗣。
想到這兒不由就嘲笑起來。
不說顧大爺年紀都大了,母親可從來都不真的放心父親的……
世上貓兒都沾腥,十多年的膳食一點點水磨似的下來,他若還有丁點兒生育能力,那才真見了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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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路過
安氏雙目無神,眼眶通紅,手指緊緊地捏住衣角,似乎還未從中回過神來。
她本該是長寧侯府的世子夫人,誥命加身,高人一等,卻在一朝一落千丈……覆水重收,東山再起,還未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又被驚雷砸得體無完膚!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從小養在她身邊的兒子!
是對她言聽計從,不敢有半分反抗的孩子!
哪怕至今,安氏的腦中,依舊一片空白。
反反覆覆出現的,都是顧修之那雙憎惡的、嗜血的眸子,是那張薄唇張張合合,一一控訴著她的罪行!
顧修之五歲的時候,先生教習他讀書識字,他頑皮淘氣將先生氣走,去逗弄剛出生的小狗崽。她讓人將狗崽開膛剖肚,扔到顧修之面前,他獨自將狗崽埋了,為此沉默幾天。
三房的顧衡之自小身嬌體弱,顧老夫人多關心了兩句,安氏便教顧修之身著單衣去雪地裡站上半夜,直到他渾身高熱,方才准許回屋。果然家中長輩都將重心移到了顧修之身上。
安雲和十四歲中了秀才,彼時八歲的顧修之連字都寫不利索,她讓常嬤嬤看著顧修之寫,一個筆畫出錯,便重重打一記手心,直到整隻左手皮穿肉爛。
十歲的孩子貪玩泅水去湖裡採蓮蓬,安氏讓人按著他的頭不許他起來,只剩了最後一口氣,讓他長了記性。
凡是種種。不一而足。
原來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暮春的氣溫十分暖,安氏卻莫名打了個冷戰。
她自知顧修之不是她的兒子,因而無論做什麼,斷不會心疼他一分一毫。可她忘了,顧修之不是純善至孝溫順的綿羊,他是隻會啖肉飲血蟄伏的蒼狼。
這顆毒瘤從小就種在她身邊,一旦時機成熟,他就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捕獵撕咬的機會。
安氏慌亂地抓住顧姚的手臂,顫抖著嘴唇。
顧姚於心不忍,安撫她道:“娘。您別怕。父親這麼對您,他一定會後悔的!”
又想想安氏此次被休回孃家,少不得要被奚落。
“娘,安家終究是您母家。他們也要臉。不敢太過分。雲和從小跟您親。他是安家未來的希望,有他在,您不必太過擔心……女兒會時常去看您!”
顧姚說著也紅了眼。
這些話她自個兒都不信。
曾經顧家落魄時。安家便對安氏不聞不問,顧家興起後,安氏又擺譜故意要安家吃點苦頭,而如今靠山倒了,安氏又有什麼資格去給他們擺臉色?
只怕會被他們安排至家廟中清修吧。
顧姚越發就恨起了顧修之。
安氏攥了攥拳,慢慢平靜下來。
她牢牢握住顧姚的手,叮囑道:“姚兒,聽著,娘以後不能再事事為你打算了,你一定要自己把握住機緣……”
說話的語氣便如託孤一般,顧姚連連搖頭。
“姚兒,切莫優柔寡斷!”安氏陡然狠戾,“你在曲家受了委屈,以前娘還能為你撐腰,現在就只能靠你自己,曲盛全那小子巴著你,你就不要太過,也別去和一個上不得檯面的下賤東西一般見識!”
顧姚和曲盛全鬧的矛盾,安氏全都看在眼裡。
這個世上,負心男子薄情漢實在太多了,顧姚就是太拿曲盛全當回事,才失了該有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