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情再去想她,那個久遠的夢境也有許久未做了,他甚至漸漸都忘了那種心悸的感覺。
可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將她鎖在自己身邊呢?
她這麼懂他,說不定還能為他排憂解難……萬般皆苦,如果有她相伴,好像也不是這麼難過。
平祿帝越是這麼想便越是心頭火熱起來,招祝潛上前傾身附耳說了幾句,魯淳站得近,平祿帝的隻字片語飄進耳中,魯淳只感到通體冰涼。
祝潛也被驚了一下,可旋即一想,嘿嘿笑著便應下了。
平祿帝趕人出去,魯淳畢恭畢敬地退開,幾乎馬不停蹄地就趕去坤寧宮跟沐皇后一通報備。
沐皇后手裡的茶盞“咚”地一聲落地,她的貼身侍婢東珠趕緊吩咐人收拾起來。
“娘娘,奴婢也只能做到這裡了,皇上看上去不像在說笑,那祝潛的為人,奴婢知道,這麼個邀功的大好機會,他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魯淳大喘著說完,拿眼尾去瞅沐皇后。
只見沐皇后的臉色剎那雪白,連嘴唇都不見一絲血色。
東珠使了個眼色,魯淳便躬身退下。
“娘娘,決不能讓顧夫人有機會進宮,否則娘娘的地位……”
“不用說了!”沐皇后厲聲打斷東珠的話,深深吸了幾口氣,“去,跟金夫人說,不論用什麼法子,替我做好了這件事,我保她一房無憂!”
金氏和沐皇后私交頗深,只是這事外人卻並不知曉。
當初甘子興上述彈劾,現在官居正三品,而金氏能夠提前搶著定下甘氏做兒媳婦,便是沐皇后通的風報的信,只要金氏能將顧妍的一舉一動彙報給她聽……而現在,真正報答的時機也到了。
顧妍覺得近日胃口不佳,渾身乏力,分明日日嗜睡,卻又淺眠多夢。
午間小憩又從噩夢裡驚醒,額上密密地布了一層冷汗。
忍冬給她擦著額角的薄汗,滿面擔憂,“夫人還是尋個大夫來看看吧,世子不在,您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光是這幾日,便已經瘦了許多了。”
“沒用的。”顧妍搖搖頭。
即便大夫來瞧,她也知道無非就是說神思憂慮這些定論,開幾劑安神茶,不會再有其他了。
這是心病。
這幾日夜夜都做著同一個夢。蕭瀝孤軍奮戰,身中數箭,又被斛律成瑾砍下了首級……每每只要想到就覺得五內俱焚,而這種焦慮,在戰報頻頻傳來之時到達了頂峰。
在前世的記憶裡,他從來沒有輸過,唯一的一次失敗,也葬送了他的命,而這次金兵的領頭正是斛律成瑾……歷史如此驚人地相似,每每讓人坐立難安。
就著忍冬的手灌了半盞水,身子卻愈發綿軟無力起來。
“夫人……”
忍冬還想再說些話,鳶尾突然急匆匆地闖進來,神色驚慌,“夫人,夫人不好了!”
“咋咋呼呼像什麼樣子?”忍冬蹙眉呵斥。
鳶尾抿了抿唇,這才顫聲說道:“皇上下旨,說世子翫忽職守,致使大夏兵敗,命世子自裁,還要抄了鎮國公府!國公爺已經在外頭領旨了!”
忍冬大驚失色,顧妍亦是神色大變,急急地想要起身,身子一軟卻又倒了下去。
“夫人!”忍冬趕緊去扶顧妍,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而這時桔梗又急忙跑進來,聲音都帶上濃濃的哭腔了:“夫人,國公爺概不承認世子罪責,為表蕭家忠烈,一頭撞在了影壁石上,以死明志……前院已經亂成一團了!”
顧妍死死抓著身上的錦被,臉色慘白。
夏侯毅,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
黑白不分,恩怨不明,前世今生都一個樣,非要將所有人都逼死,你才滿意是嗎?
顧妍氣怒交加,又覺腹中絞痛,汗如雨下。
幾個丫鬟六神無主,看顧妍這樣都不知如何是好,忍冬顧不得其他了,就要去請大夫,卻發覺如何叫喚都不見人影。
夫人午憩就算不喜人打擾,又怎會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心中頓感不妙,衝出屋去,就見月洞門前不知何時堆起了人高的草料,燃起熊熊大火,黑煙滾滾而起,火勢極大,堵死了去路,今兒吹的又是東南風,火苗兒直往四周蔓延。
忍冬驚呆了,下一瞬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哪,走水啦!來人啊!”
裡屋的鳶尾和桔梗紛紛一驚,不管顧妍還在房內,俱都跑出去,果然見大火燒了起來。
“怎麼會走水?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