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你可以說我是在做夢。究竟是不是夢我自個兒很清楚,你不願意解釋,那我就不問,我一個人想……總有一天,我會完全想起來的。”
他篤定地說,嘴角抿緊有一種別樣的堅毅決絕。
這個過程或許遙遙無期,可找不到答案,他卻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夏侯毅跟著青禾回前院,廊下一陣風吹過來,顧妍頭頂的宮燈明明滅滅,映照地她臉色也昏暗不明。
顧妍靠在廊壁上,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背心竟然發了一層薄汗。
他果然還是想起什麼來了……
可就算想起來了又能怎樣?
她早已不是從前的顧妍,而他們,也註定和前世不一樣了……
她恨他怨他,儘管這種怨憎,在歲月流逝過程中慢慢變淡,她也能夠理解他的難處和苦衷。
周邊的親人朋友尚在人世,尚且安康,她沒必要沉醉在前世的痛苦裡從此一蹶不振,這樣對不起的只有她自己。
她嘗試著寬恕,嘗試著原諒,她嘗試自我救贖……但這並不能夠代表,對於夏侯毅,她能將從前那份純正的心再次傾注過去。
真的已經回不去了。
抬頭望了眼廊外濃濃夜色,顧妍閉上眼輕聲嘆息。
這一嘆,是對前世種種過往的捨棄與放下,是對曾經桎梏枷鎖的解開與擺脫,是對自己新生的重新認識和改觀。
唇畔笑意漸濃,那種釋然輕鬆令她的小臉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顧妍嗅到一股清冽寡淡的薄荷香氣,混雜著淡淡的桂花酒香。
猛地睜開雙眼,就見蕭瀝神色鬱郁站在跟前。
她笑道:“聽了這麼久,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你知道我在?”
顧妍抬手抓住他腰間那隻鮮紅色的蝙蝠絡子,色澤依然鮮紅若血,搖搖晃晃的。
“你就坐在樑柱上,藏得是隱蔽,不過這絡子的影子照到牆上了,我一直看到它晃來晃去……”
話音戛然而止,蕭瀝忽然將她抵到了廊壁上,左手撐在她腦側,右掌則撫上她的臉頰,緩緩摩挲。
整個人都被他圈住,宮燈的光影搖擺不定,顧妍抬頭也只能瞧見他勻稱光潔的下巴,反倒鼻尖充斥著那股清冽的薄荷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