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窮過一陣子。所以現在看待這些東西,總要更重些,如此想著就微微釋然。
顧崇琰依舊不解,“你這麼做什麼意思?還是沒說啊。”
李氏反倒笑著問起別的,“嘉怡郡主送來的月餅好吃嗎?”
顧崇琰心裡突地一跳。
不自在地別過頭,“說什麼呢,你別想多了……她送節禮來就是為了感激我上回救了她的。”
如此說著,卻不由自主暗暗嚥了口口水。
那個月餅的滋味啊……著實難以忘懷。
搭救柳氏,或許是他一時興起,可後來柳氏差人送來節禮的時候,顧崇琰還是好好得意了一把。
表面上看起來柳氏還是對他心如死灰,其實仔細想想根本不難發現,柳氏分明是對他有意的!否則何必在西德王明明已經送過謝禮之後,又來一次?
所謂的欲拒還迎,不就是女人最慣常用的把戲?
不過現在的柳氏比以前聰明瞭,她從前根本不會這個。
顧崇琰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正巧他也覺得,其實柳氏也不錯。
比李氏好,也比從前那個懦弱膽怯的婦人更迷人。
顧崇琰沒有隱瞞自己搭救了柳氏,因為他即便瞞了,李氏也會查出來。
到時讓她心裡存一個疙瘩,倒不如自己現在就坦白從寬。
他是怕了這個女人了……什麼都要看她的臉色也罷,還沒有一點點**!
“我也沒多想啊。”
李氏不在意地笑笑,“要是她不送節禮過來,我們哪來的藉口給鳳華縣主添妝?”說著看了顧崇琰一眼,“你自己的女兒,你瞭解多少?”
顧崇琰答不上來。
默然了一會兒硬著頭皮說:“還能有什麼?聽話懂事,知書識禮,也倔強驕傲,不就那麼回事嗎?”
說來說去,也還是停留在表面。
李氏搖搖頭,這個男人,根本從沒用過心去感受體會理解過任何人。
“你大女兒,還是個嘴硬心軟的,口中說著討厭和怨憎,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強烈,你只要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對你心軟,還是會尊你如父,你信是不信?”
信或者不信……有什麼關係嗎?
他又不需要顧婼去做什麼?何必急著挽回一份早已經不知丟去哪兒的父女情?
心裡這般想,到底是配合著李氏說:“你說是,那就一定是了……她確實一直都十分尊敬我,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這就夠了。”
夠什麼?
顧崇琰很難理解,有些受不了地蹙眉,“你究竟要做什麼?即便我跟他們能冰釋前嫌,那又如何?”
李氏卻不打算說。
以她對顧崇琰的瞭解,要是他知道顧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還了得?日日都要往人家跟前湊吧?
終究,還是有些無法容忍……若非為了婷姐兒,她也不想顧崇琰再去招惹那幾個人。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照我說的去做。”
李氏一錘定音。
顧崇琰緊緊咬住後槽牙,扯著嘴角乾笑兩聲。
女人,到底是太聰明瞭不好。太自主了,也不好。
……
顧妍回到房裡不久,景蘭便過來悄聲與她耳語:“伴月姐姐說,大小姐將那隻榆木匣子收進庫房了,原先十分珍視寶貝的,這時候卻連碰都不願碰一下。”
顧妍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怎麼相信,顧崇琰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改過自新……以顧家人骨子裡的貪婪,要顧崇琰拿出這麼一整套頭面來,心裡恐怕都要滴血了。
他不會做讓自己不舒服的事,除非這件事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好處。
謀事先謀心。
他們幾人之中,唯有母親和姐姐更容易入手,從她們切入,其實很容易能達到目的……
可顧三爺要什麼?李氏要什麼?
西德王府有什麼是他們都爭相圖謀的?
顧妍無心睡眠,將人都趕了出去。
屋裡點著亮堂堂的燈光,她立於案前揮筆直書,默寫著《道德經》。
老莊之道晦澀難懂,一貫不是她所喜歡的。前段時日住在舅舅那時,柳建文說她字寫得不錯,讓她幫著抄寫謄錄書冊,大多是些佛經道典。一遍遍寫過,意外地讓人能平息下心情,寧靜致遠。
偶有煩悶,便靠書寫來平復心情,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