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起蕭祺是要保大還是要保小,小鄭氏那時心中十分酸澀。
在肚子裡安了十個月家的小傢伙,要是沒了,她也捨不得,何況那時的自己,急需要一個孩子傍身穩固地位。
她拼著一口氣將蕭澈生了下來,眼睛很漂亮,嘴唇紅紅的,跟自己長得很像。
小鄭氏先確定了是個男孩,便長長鬆口氣倒頭睡去。
給他起名為澈,是願他滌盡浮華,心如明鏡。
開頭幾年,她對待蕭澈確實是無微不至的,可隨著蕭澈漸漸長大,她越來越發現蕭澈的智力有點跟不上,三歲的孩童連一句話都說不利索,將將才學會走路。
請了晏仲來看,晏仲只說,是當初在肚子裡憋久了。憋壞了腦袋。
小鄭氏如遭雷劈,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生了個傻子!
報應,這是上天對她的報應!
她開始疏遠蕭澈,不願見到這個孩子,哪怕蕭澈好不容易學會了喚孃親,小鄭氏也只甩給他一個背影。
至今看著這個孩子,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
也是,心智只有孩提的人,目光能夠複雜到哪裡去?
在鎮國公面前。小鄭氏表現地對蕭澈十分關懷愛護。
蕭澈也能感到莫名其妙。
但大概血緣真的是種很奇特的東西。即便小鄭氏平時淡漠,但親緣之間本能的牽引,卻讓蕭澈不由自主地靠近小鄭氏。
滿嘴的油膩擦在她鮮亮名貴的衣服上,小鄭氏容色僵了僵。又溫柔地拿絹帕擦拭蕭澈的嘴角。
鎮國公心中有數。這時候卻也不拆穿。
溫馨又和樂的畫面。就算是粉飾太平,也總比劍拔弩張來得好看。
笑了笑,便舉杯恭賀蕭瀝凱旋。
蕭祺心裡就有些不大舒服。
三個多月。不費一兵一卒,完美解決,用最和平的方式將那群農民軍招安……呵,響馬盜賊,什麼時候也還這麼講道理了?
蕭祺飲下一杯清酒,滿臉欣慰,“令先越來越能幹,繼承了你祖父的衣缽,將來蕭家就要靠你光耀門楣了。”
金氏聽到這話,心裡就陡然不舒服,蕭若琳在桌下悄悄握住金氏的手。
蕭泓還在思過,未曾參與此次家宴,可他們二房還有人在,聽到這種話,哪能沒有丁點想法?
二房式微,大房比二房本就佔了個“長”字。蕭泓平庸,前頭又出了這種事,更被人瞧不上眼,鎮國公府如今只能靠蕭瀝才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