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指細算,顧妍記得那場變故是發生在成定四年的六月……西銘謀劃了許久,蒐羅各色各樣的罪證,趁著成定帝去避暑山莊的時候要揭露魏都的累累罪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當時她對這些內幕一知半解。事實上她不過是敏銳地感知到了“山雨欲來”,而那時的信王夏侯毅已經娶妻,只是還沒有赴登州就藩。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把握拿捏住她的軟肋,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他一直都知道的,知道只要付出一個微笑,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顧慮考較都告訴他……
他果然成功了。
人啊,有時候是身不由己,有的時候卻是心不由己。
蕭瀝感覺懷裡的小身子有些微微發抖,他順勢摟緊了她。
顧妍開始主持起國公府的中饋。
上世她跟著舅母學了不少。在王府。自己也常幫著柳氏打理內務,唐嬤嬤在她出嫁前也教導過她應該如何做,顧妍很快就能熟悉起來。
小鄭氏派來的馬婆子倒是在盡心“幫”她,將過去五年來的賬冊都翻找了出來給她過目。厚厚的一沓磚頭書。馬婆子還一本正經地說。這是要世子夫人快點熟悉。
這種書冊,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看不完,那還是在日夜兼顧的情況下。她的眼睛雖說已經康復地七七八八,但在晚上確實不適合過度用眼。
所以,小鄭氏不過就是拐著彎子地給她找麻煩而已。
既然要交出對牌,那就交出來好了,小鄭氏稱病歇了,顧妍要是哪兒遇到了問題困惑,自己看書去吧,所有用度都明明白白地寫著呢,小鄭氏不會給她講解一個字。
顧妍真覺得這就像在玩小孩子過家家。
小鄭氏未免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蕭瀝看到那累得高高的一摞書,臉色都變了,轉個身就要去找小鄭氏算賬,顧妍連忙拉住他:“你去了豈不正中她的下懷?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就別摻和了。”
“那你就要受這窩囊氣?”蕭瀝隨便翻了一本賬冊,密密麻麻的看得他都頭疼。
顧妍眼睛不好,哪還能這麼費神?
蕭瀝看她神色倦怠,又是心疼又是憐惜,“又